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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插著了柄匕首,鮮血兀自涸涸而流。
少衝知是那內侍下的手,吃驚的看著他。那內侍從那刺客懷裡取出一面小旗,展開來白旗上繡著一朵蓮花,說道:“不用問了,他們是白蓮教的邪徒。”
花白鬍老者指著他道:“你,你殺人滅口,莫非你便是背後主使……”話未話完,卞三喜向信王道:“王爺明見,不要聽這兩條喪家之犬狂吠亂咬。”信王道:“刺客都死了,本王也沒受什麼傷,此事就不必追究了。”卞三喜便命侍衛焚去死屍,收拾停當,然後打道回宮。信王臨走時命人賞了少衝幾錠銀子,以謝他拔刀相助。
花白鬍老者兀自不肯罷休,追上信王馬車,抱住車輪道:“這明明是魏忠賢的詭計,魏閹可比宋時之高俅、國朝之劉瑾,若不剪除,大明江山遲早亡在他的手裡呀!”車行不止,老者被輪彀勒得滿手是血,卞三喜跳下馬車,罵道:“老不死的,敢擋王爺的駕!”抬腿向他腦袋踢去。忽然被人抓住背心直摜了出去,掙扎爬起,見是適才半路殺出來的那個少年,畢竟怕他的手段,罵咧咧的上車走了。
絡腮鬍漢子扶起老者,痛聲道:“罷了,罷了,奸賊當道,好人難做,天要亡明,非人力所能挽救。”少衝道:“我恐閹賊還要加害二位,二位還是速速離去,到安全之所避一避風頭。”絡腮鬍漢子點頭道:“壯士也要當心。”說罷扶著老者,兩人蹣跚著離去。
按:據方苞《左忠毅公逸事》載:“及左公下廠獄,史朝夕獄門外,逆閹防伺甚嚴,雖家僕不得近。久之,聞左公被炮烙,旦夕且死;持五十金,涕泣謀于禁卒,卒感焉。一日,使史更敝衣草屨,揹筐,手長鑱,為除不潔者。引入,微指左公處,則席地倚牆而坐,面額焦爛不可辨,左膝以下,筋骨盡脫矣。史前跪,抱公膝而嗚咽。公辨其聲而目不可開,乃奮臂以指撥眥,目光如炬,怒曰:‘庸奴!此何地也?而汝來前!國家之事,糜爛至此。老夫已矣,汝復輕身而昧大義,天下事誰可支柱者!不速去,無俟奸人構陷,吾今即撲殺汝!’因摸地上刑械,作投擊勢。史噤不敢發聲,趨而出。後常流涕述其事,以語人曰:‘吾師肺肝,皆鐵石所鑄造也!’(左公,即左光斗,字遺直,諡號忠毅;史即史可法)
第三部 煙雨江湖 第卅回 請君入甕
少衝見天色已晚,便返回潭柘寺。一路上心想:“那兩個太監多半是魏忠賢一黨,謀害信王不成便嫁禍給白蓮教,信王有閹賊在身邊,如與虎同眠,隨時有不測之虞。”又想信王年幼無能,忠奸不辨,自身尚且難保,豈能指望他能主持公道,屏除奸佞?
此後幾日逼問朱華鳳有關玲兒下落,想起她武功的門路,說道:“瞧你擲袖箭的手法,出自峨眉一派,那日九龍園法會上戲弄徐鴻儒的便是你所為了。”朱華鳳道:“你怕了麼?峨眉派前任掌門師太是我師父,你得罪了我,不但得罪的朝廷,還得罪了峨眉派。”少衝道:“偷學了幾招便自封峨眉派弟子,未了師太怎會收下你這頑劣的徒弟?”但也不得不佩服她機謀百出,聰明善變,委實難以對付。
朱華鳳似乎樂於貧嘴,但當少衝問及玲兒下落,仍是東拉西扯,答非所問。少衝漸漸煩躁,逼問時也動起刑來,不過只讓她略吃苦頭,不敢傷損。其間少衝回了兩次幽雲客棧,美黛子、擔擔大師一切安好,玲兒與陸護法的下落仍無眉目。光陰似箭,日月如梭,這一問便是一兩月。這一日又到朱華鳳房裡來,剛把門推開,頭頂有物墜下,他舉掌擊開,卻被草灰灑了一身,眼中嘴裡也進了不少,隨即響起朱華鳳銀鈴一般的笑聲。少衝氣沖沖出房清洗了,回來道:“這是你搞的鬼!”朱華鳳笑得直不起腰來,半晌才止住笑聲,道:“若不如此,我怎能睡得安穩,萬一你這大壞蛋半夜偷偷潛進來,……”說到這裡便住了口,餘下不言自明,乃是擔心少衝欲行非禮。
少衝忍住氣道:“我朋友的下落你還是不說麼?”朱華鳳道:“瞧你這麼可憐,我也於心不忍了。不過你得替我做一件事。”少衝見她口氣鬆動,心中一喜,道:“只要我少衝能做到,莫說一件事,便是千件事也答應你。”朱華鳳道:“原來你的玲兒妹妹對你如此要緊。此事也不難,我只要你去城裡一趟,日中之前買回一斤大米、一斤雞蛋、半斤豆腐,還有油鹽醬醋各種調料也要買些。”少衝本想她要自己做的事必定極難,哪料如此簡單,奇而問道:“你要這些做什麼?”朱華鳳狡黠的一笑,道:“本小姐自有妙用。”少衝只得依允。
出門時,北風吹得緊。北方冬天來得早,這一年才入冬,氣候反常,朔朔北風中竟夾雜著霰雪。少衝頂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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