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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踏碎玉,靄靄作響,東西兩邊都有人馬過來,東邊共有三十餘騎,兩駕馬車,西邊只有三騎,不禁暗佩少衝內功精湛,聽力過人,說道:“京城中如此大隊人馬,若非禁軍、城役,便是東廠、錦衣衛的番子。”少衝道:“多半來者不善,咱們先行避開為是。”當下三人收去碗筷,關了寺門,躲到大殿的佛像背後。少衝用布團塞住朱華鳳的嘴,以防她出聲呼救。
這時一隊人馬已到寺門,也不敲門,一推而開,那人罵道:“這破廟有沒有人呀?……他媽的,連個鬼影都沒有!”少衝偷眼瞧去,見來人共三四十人,皆頭戴斗笠,看不清面目,這群人抬著進來,放在大殿之上,前後共是五個箱籠。耳邊聽到石康的聲音道:“都是忠勇營的高手,多半魏忠賢也來了。”魏忠賢曾選三千死囚相互拼殺,活下來的三百人入宮操練,習為禁軍,叫什麼‘忠勇營’,將他名下的官兒充為總、哨長,出入宮禁都帶在身邊,只要東廠、錦衣衛做不了的事,便由這班人奪旗破關,當真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京中百姓人人道之以目。
真是說曹操曹操便到,寺門處彎腰進來一個老太監,正是少衝救過的那個魏進忠。只見他病態炎炎,走起路來風吹得倒,誰會想到他身負絕頂邪功,萬人莫之近?
魏忠賢到大殿坐下,有人端來火爐,升起炭火,爐上銅盒中倒入酒水,不久酒香四溢,聞之慾醉。寺門外傳來一個宏亮的聲音道:“公公來得好早啊。”人影一閃,走進一個藍袍大漢來。少衝認得是南宮破敗,心想他怎麼也來北京了。魏忠賢細聲細氣的道:“南宮老弟真乃信人,快請進來避雪。”南宮破敗走進大殿大剌剌坐下,兩名漢子昂然立身背後。
魏忠賢道:“能請得動南宮兄的大駕,實乃咱的榮幸。”南宮破敗瞧也不瞧他一眼,淡然道:“公公不用抬舉。想在下一介草民,公公是不必將在下放在眼裡的。”魏忠賢仰天打個哈哈,笑聲便如深夜梟鳴,笑得比哭還難看,說道:“草民?草民哪有你這麼大膽子?隻身空手赴會,這份膽識,這份氣魄,真不愧為大英雄大豪傑!”南宮破敗不為之動,仍是口氣冷冷的道:“公公真看得起我,何以邀到這破廟相晤?難道草民的泥腿子有汙皇宮大殿?”魏忠賢又是一陣歡笑,道:“看來咱沒小看你,朝廷幾萬禁軍衛隊你竟不放在眼裡。”南宮破敗道:“皇宮大內高手如雲,禁軍衛隊更是嚇煞草民,但在下遵紀守法,天子腳下乃是講理的地方,自然不會害怕了。”魏忠賢道:“‘遵紀守法’四字用在老弟身上未免失當,人誰不知,你南宮破敗的惡人谷招降納叛、藏汙納垢,這些年來中原武林的紛爭多半由你惡人谷挑起,嘿嘿,‘得玉簫者得天下’,你的這份野心不小哩。”南宮破敗道:“大丈夫立於天地之間,行得正坐得直,豈畏人言?”
魏忠賢命一手下道:“去請真機道長及幾位宗師出來。”少衝心想:“真機道長也到了北京?”卻見那手下走到一箱籠前,揭開箱蓋,扶起一個道人,那道人面有倦態,道冠顫顫巍巍,正是五宗十三派總門長真機子。原來五口箱籠中裝著五大宗派的掌門,都是清剿白蓮教一同捉來的。真機子走到魏忠賢面前,打個道稽道:“不知貧道及四位武林同道法犯何條,被朝廷捉來至此?”少衝聽他說話中氣不足,而另外五人也是腳步輕浮,似乎久病初愈似的毫無精神,被推搡下無力反抗,多半被下了什麼藥,把內功消殆得所剩無幾。魏忠賢笑道:“咱久慕道長仙風,請道長並諸位老師來京遊玩遊玩,指點江山,不亦快哉?沒想到手下不會辦事,怕諸位拒絕才出此下策。道長請坐!廟小坐位不多,四位老師只能站著了。” 他話中“廟小坐位不多”其實另有喻意,即鐵鏡等四人尚不足與在座三位指點江山。丁向南聞言大怒,道:“閹賊,要殺便殺,不必多費唇舌。”
真機子躬身道:“原來是公公的一番美意,貧道受寵若驚,惶恐之至。”說罷坐在椅上,丁向南、鐵鏡、梁太清、蒲劍書四人只能立著。魏忠賢旁邊一人道:“今日群英薈萃,諸賢畢集,督公欲效昔日曹操青梅煮劍論英雄的故事,寒冬沒有青梅,咱們便以紅棗替代,叫做紅棗煮酒英雄大會。”
閹黨門下有“五虎”、“五彪”、“十狗”的名號,田爾耕、許顯純代行殺戮,均名列“五彪”之中。那人是“五虎”之首崔呈秀,曾任御史,巡按淮揚贓私狼藉,及還朝覆命,為左都御史高攀龍參其劣跡,大懼之下挾重寶夜訪魏忠賢私宅,乞為義子。魏忠賢倚為心腹,二人狼狽為奸,排擠趙南星、高攀龍、左光斗、楊漣一班忠良,安插親信,於是朝廷大權盡歸魏閹掌握。
崔呈秀展開一幅卷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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