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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淡淡道:“大師乃是世外高人,自然可以做到且放白鹿青崖間,須行即騎訪名山的超然境界,可惜我乃是凡人,而凡人自有凡人的悲哀,身居佛門廟宇,我此時也做不到佛家的空明境界,做不到境生而心不起,有的還是對逝去時空那些殘存愛與恨的眷戀,做不到事來而心始現,事去而心隨空。”
無虛大師凝神細聽,雙眼射出驚異目光,抬頭語重心長道:“施主談吐不凡,絕非普通江湖草莽,瓷盞空心裝永珍,無垠境界小壺中,權利富貴都不過是過眼雲煙,彈指間,灰飛煙滅。只有茶品人品相得益彰,才能達到天人合一的無我之境,一如野鶴遊於閒雲,潛龍戲在深淵。”
趙烈堅定道:“大師所說禪意太過高深,我還達不到那種境界,只是希望把葉飛和張旺財帶出少林,龍門石窟那場激戰,在下心急之下多有得罪,還請大師多多包涵,不過此事和他們兩人毫無關係,有什麼恩怨情仇我趙烈一人可以抗下!”
無虛大師嘆息道:“佛門靜地,唯度有緣,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施主身上戾氣太重,當年龍門血戰驚天動地,竟然不過是為了雙手粘滿血腥的魔女,施主認為值得嗎?黑虎幫近年氣勢逼人,恐怕江湖難免會掀起腥風血雨,自古英雄豪傑有幾人能真正稱霸江湖?施主何不聽老衲一言,放下江湖,悠然逍遙武林。”
倒映在水中的寧靜月亮忽然破碎了,化為了萬千流光碎影,趙烈冷冷道:“曾經我也想縱情逍遙江湖,快意恩仇,無拘無束!可是江湖卻迫使我亡命天涯,當我被江湖人苦苦追殺的時候,怎無人與我談禪說道,解脫我於萬丈苦海中?若非我此時擁有強大力量,大師恐怕也沒有閒情來陪我喝茶吧?江湖只有強者才能為王!”
無虛大師驀然愣住,若有所思,良久才沉聲道:“人生一世,草生一春,來如風雨,去似微塵,往事隨風,施主何必如此動怒?出家人以慈悲為懷,葉飛和張旺財當時受傷極重,我不過把他們帶回少林療傷而已,正宗的佛門內功可以讓他們迅速康復。”
趙烈收回銳利如刀的目光,淡淡道:“那我就多謝大師好意,現在可以把他們帶下少林了吧。”
無虛大師伸手輕拂頷下長鬚道:“到了少林便不是我做主了,此事只有掌門方丈才可決定。葉飛和張旺財這些日子在少林靜心養傷,終日在達摩洞誦讀佛經,修身養性,應該好得差不多了。”
趙烈冷笑道:“少林歷代弟子犯錯之後就會送到達摩洞面壁思過,達摩洞乃是少林禁地,我就知道此事絕沒有這樣簡單,在下告辭了,多謝大師泡的清茶,我這就去見了空掌門!”
無虛大師含笑為趙烈倒滿了茶水,絲毫沒有生氣的樣子,展現了出世的胸襟和高逸的氣度,悠然道:“施主不要太心急,本來掌門方丈已經在千佛殿等候施主,可惜少林還有一人想與你交手,就連我也攔不住,他就是十年前威震天下的少林戰僧凌空。”
趙烈目光閃爍,神色陰晴不定,明白即將面臨艱苦激戰,抬起的手忽然又放在了茶杯上,繃緊的身體反而放鬆了,悠悠喝了口清茶,全身肌肉鬆弛下來,臉上掛著沉穩從容神態,暗中默默恢復剛才損耗的真元。
無虛大師沉聲道:“凌空性格剛烈,武功走威猛道路,天賦過人,年紀輕輕就在藏龍臥虎的少林脫穎而出,打遍大江南北無敵手,傲然成為名動天下的七大高手!不過他自從在天絕頂血戰魔教眾多高手後,黯然回到少林,十年來竟然再也未與人交戰,終日誦讀佛經。哎,我也不知道他現在的功力深淺,施主雖然近年來威震江湖,但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趙烈眼中並無絲毫(炫)畏(書)懼(網)目光,臉上露出尊敬神色道:“江湖七大高手十年前就名動武林,無一不是絕代豪傑,少林戰僧更是戰無不勝,今日能與凌空激戰,自是趙烈的榮耀。”
無虛大師低聲道:“剛才凌空望到施主破了少林十八羅漢陣,於是決心出手與你痛快激戰,因為先前你已消耗大量真氣,所以特地讓我與你飲茶論道,以便你恢復真元體力。施主此時心事成塵,只有倒一盞清茶,方能慢慢品其中真味,希望能達到忘我、無念的無上境界,阿彌陀佛!”
黑夜中的明月漸漸斜落,一陣冷風忽然吹來,趙烈凝神調息消耗的內力,輕輕伸手握住一縷冷風在手心,它不是溫馨的,也不是美麗的,只是在觸控的剎那間感覺到了柔軟滋味,有種想把風擁入懷中的衝動,當他鬆開手時,除了空洞蒼涼,還有一種永往直前的決心,於是他飲盡清茶,起身走進了昏暗的白衣殿。
狹長的白衣殿燈光幽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