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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沒有出招。皇甫遇甚是吃驚,雙腿一麻,跪倒在地,不過他又迅速出刀左提右下,使出一招“呈折拜父”。李驍卻又躲過此招,反而如靈蛇捕獵一般,迅速出擊,形如枯木的右手架在了皇甫遇的腦門前,不過他又收手了。皇甫遇連番攻擊,在李曉面前,好似孩童雜耍,曾經連殺契丹勇士的刀法根本沒有了傷人之力。
且說這殺胡刀法,本是皇甫遇在石敬瑭割讓幽雲十六州之後所創,既是為了在戰場上多殺胡人,更是為了提醒自己,莫忘國恥。他只會在胡人面前使出這種刀法,即為一瀉不快,又為躲避殺身之禍。
現在,他在契丹陣中所向披靡的刀法在身受重傷,面對強敵之時,根本無用武之地,反而成了戲子弄棒。他也知道,自己已經是強弩之末,難以支撐,若是再跟李曉對戰,免不了受辱,便生出了殉國之念。他將寶刀架在肩上,依然如天柱山一樣屹立而不倒,朝天大呼道:“皇甫遇會死,中原多如牛毛的英豪絕不會忍受胡寇之辱,幽雲十六州的節度使更不會。”隨大笑三聲,刎頸而亡。
然而,他卻始終如天柱山一樣屹立著,遲遲未曾倒下。契丹騎兵雖看到他刎頸自裁,可遲遲未倒,甚是畏懼,站在遠處,朝他不斷放箭。轉眼間,他屍身前面揹著上百隻箭,前重後輕,終於倒下了。契丹騎兵自是面面相覷,爭相慶喜。李驍亦覺得他對皇甫遇做的有點過分,雖將他的屍首帶到了城中,找人殮葬了。
一月之後,端午佳節,在南方須彌山頂,天朗氣清,惠風和暢,清風送爽,襲過肺腑,遠處傳來陣陣鳥鳴獸嬉、蟲鬥蛐爭之聲,側首尋望,周野之傍,盡是野枝對舞、扭腰拂袖之姿,處處油然嫩綠,在黃昏時分,細目遠望,覓得密草深處,紅如鮮血般,不知姓名的野花卻愈發嬌豔,仍不失其傲視群芳,欲仿效須彌山頂的天柱山,擎天直上的不世本色。
且說這坐落在須彌山頂,形如柱子的天柱山,江湖上有個傳說。當年李天王下界,捉拿萬年妖狐,由於狐妖法術高強,李天王被逼無奈,將自己的寶塔從天扔下,將狐妖壓在了長樂府西北方向的須彌山之下,而寶塔就變成了一根通向雲霄的柱子,成擎天之勢。所以,當地百姓稱之為天柱山。由於它是託塔李天王的寶塔所變,因此,又有人稱之為寶塔山。
漸漸地,日薄西山,天柱山的影子一直朝東方伸去。順著影子的方向,一位衣衫襤褸,左手握著宛如殘月的鐮刀,右肩跳著一擔枯枝所折而成的乾柴的壯漢,閃著扁擔,口中哼著小曲而下。但聽得他哼著國難徵兵的一些句章
車轔轔,馬蕭蕭,管它行人弓箭在何腰,我自躲在山中,乞天與我活個窮困潦倒。生亦苦,死亦苦,亂世安生,十五北防河,老歸鄰忘更添苦。去時里正與裹頭,歸來頭白還戍邊,苦上加苦……
聽得他又唱:
好個天柱,擎天雲柱,你可知,周疆血紋盪漾,閩國兄弟交兵忙,昨日風雨洗過,今朝鮮血又汙濁。本是炎黃同族親,共處中原華夏地,奈何,奈何,殺戮血流不息,相煎又是何太急!
樵夫唱完,也回到了自己居住的草屋,將肩上的柴火靠著牆角放下,開始埋鍋造飯。他剛在一堆燒成烏黑的柴屑上面架了幾根乾柴,吹亮火摺子,生起火來,準備淘米做飯。忽然間,遠處朦朦朧朧,有一對衣衫襤褸的老夫婦拄著木棒,揹著一個年僅六七歲的小廝兒過來了。
樵夫甚是驚訝,這須彌山上,躲避戰火的人時常可見,可是卻未曾見過在黃昏時分,已經年過花甲的老者,還帶著孩童上山。
他連忙放下手中正在淘的米,趕步過去,幫著老者將其背上的正在熟睡的孩童抱住,放在篝火旁的涼蓆之上,好讓他鬆口氣,緩一緩。
老人本已彎如雕弓後背緩緩地挺起,一連向樵夫致謝:“謝過兄弟,謝過兄弟……”
此時,廝兒經過一番折騰,睡意早就消退了,從涼蓆上面猛然拾起,揉著惺忪的睡眼。老婦人連忙趕過去,坐在涼蓆之上,去看她的孫兒。
樵夫左右打量了一下二位老人,發現他們渾身上下,只有難以遮體的破破爛爛的衣衫,兩位老者更是身無些金點銀,腳上只穿著被泥水染得“錦上添花”的襪子,沒有鞋屐,只聽得他們二位老人癱坐在涼蓆之上,連連換氣喘息。
樵夫甚是好奇,仰頭一看,密林深處,銀光閃閃,太陽還未曾下山,索性先將淘米做飯之事擱置在旁,去問問二位老人的境遇。
樵夫從看他們的形貌裝束,應是久未食飲,一邊朝自己的茅屋走去,尋找自己剩下的乾糧水果,一邊向三人詢問道:“二位都上了年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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