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部分(第2/4 頁)
普通的水。
只要喝下去,腹中的那個本不應該存在的東西就沒有了,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乾乾淨淨的。
就像憶景一樣……
梨裳把碗湊到唇邊時,忽然又看到憶景那雙泣血的眼睛,他一遍遍地問她,“為什麼殺我,為什麼殺我,為什麼殺我……”
手抖了起來,藥汁濺了出去。
她必須殺了這個孩子,她不能留著他……這是那個畜&生的孽&種,留著他,就永遠擺脫不了墨汐,擺脫不了那段可怕的記憶。
所以,一定要殺了他!
他要是不死,痛苦的就是她自己!
“孃親,為什麼不要我?”
剛要張開嘴,這句話倏然在梨裳腦子中炸響,像從身體內傳出的一樣。她彷彿看到那孩子睜著一雙單純而悲傷的眼睛,祈求地看著她。那孩子的樣子與憶卿漸漸重合,她似乎又回到了那天,在撕心裂肺的疼痛中,眼睜睜看著憶景化成一灘血水,從她身上剝離,聽不見一聲啼哭。
手一鬆,藥隨著碗一起在地上四分五裂。
她膝蓋發軟,萎頓下來。
做不到……她做不到……做不到……
裳裳裳事早。她下不了手!
梨裳捂住頭,捂住耳朵,從喉嚨裡發出凌碎而意義不明的尖叫。感覺五臟六腑碎成了一片一片的,都隨著這聲音被嘔了出來。
她該怎麼辦?誰能告訴她?
一個夜一般的身影接近,整個人被一陣熟悉的氣息包&圍起來。有人輕輕地擁住梨裳,輕柔而小心地撫著她的後背,好像一聲聲的安撫。
是琉璟麼?是琉璟回來了麼?
告訴她,該怎麼辦?
這個懷抱很溫柔,好像把梨裳與外界都隔開了,熟悉得讓人想哭。她漸漸鎮定下來,眼前的情景越發清晰。御醫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退下了,蘇筱守在遠處,而抱著她的人……
是沛頊……
梨裳脫開,沛頊深深地看她,然後垂下眼簾,後退一步。
“不要逼自己。”他低聲說。然後默默地從她身邊走過。
她看到他的步履有些凌亂,甚至有點跌跌撞撞的意味。
梨裳茫然地看著沛頊走遠,然後恍惚著回到寢宮裡。整個皇城都睡著了,只有她一個人醒著。
只剩下她一人了。
藥被打碎了。要讓御醫再熬一碗麼?
梨裳叫不出聲來,下不出命令了。好像那樣的決絕,已經一次性地用完了。
把手放到腹部,心裡發冷。
老天,就是不肯放過她啊……
梨裳到自己的笑聲斷斷續續迴盪在諾大的寢殿,空空曠曠的,好像什麼東西摔碎了一樣。
一切都是這麼荒謬。她是南朝的雲後,如今懷了仇人的孩子。
一陣噁心,梨裳伏在床邊乾嘔。光滑的地面上映出她的影子,看著自己蒼白的臉,忽然覺得是那麼面目可憎。15019222
無力地躺回床上。
她在心裡狠狠默唸:
墨汐,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你!
北王朝開始攻打一目城了,戰報一份一份傳回來。揚修元帥果真按照梨裳說的,命令士兵不許用幻雲術攻擊,只作為防禦使用,而北王朝果然無法再利用化雲術的優勢。雙方只有展開近身肉搏,像最原始的動物一樣廝殺,你死我活。
梨裳看不到前線的場景,但是從戰報簡約的字裡行間,已經能聞到那腥風血雨的味道。
朝中還算平靜,大敵當前,似乎所有的爭鬥都暫時停了下來。梨裳同龐軒說過幾次話,龐軒表現得跟靈卿描述得差不多,內斂而謙和。他對於梨裳的每一個命令都十分配合,感覺就像有什麼人已經先跟他交代過一番似的。
至於那天暈倒的事,龐軒和漢稽都絕口不提。這幾天梨裳一直留心,卻發現好像沒有其他人知道她的秘密了。
梨裳琢磨,沛頊到底是聽誰說得?那個御醫麼?
可她明明已經讓人把那御醫的女兒接到宮裡來“暫住”了,那人應該不敢多嘴才對。
梵塵去軒轅國,已經有些時日了。這段日子以來,梨裳日夜不眠,處理完奏章就到書齋去查閱各種書籍,卻仍找不到能奪回神力的方法。
墨汐一直沒有出手,如果有一天他發現北王朝的優勢都沒有了,從而親自臨陣,那才是最可怕的。沒有人會是他的對手,他一個人就足以扭轉乾坤。
應該派人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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