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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剛聽到她難產的訊息時,他真是歡心雀躍,若女人一屍兩命,他坐擁瑤川將不費吹灰之力。誰知蒼天不佑他玉融,他們母子平安。太子得立,他可還有機會?渺茫啊。
他稱病告假,伺機而動。女帝親來探視,恩澤不淺呀。她看到他病痾難愈,可開心?可安心?恐怕未必。他府前府後那些暗影足以說明這個女人對他的防範之心有多重。是不是隻有他徹底消失無形,才能稱了帝王的心意?
葉鳳奇,你實是害人不淺。當初本王若非輕信了你,豈會落到今日這麼狼狽的地步?不過,無礙,各方關節即將打通,他馬上就要離開這個樊籠了。只要出了羽城,到得江邊,登上早候在那裡的輕舟,他便可揚帆啟航順江而下,沿途自有接應保他回到南方,玉心就再也追不上他了。
玉融笑著,到了南地,天高水遠,他佔盡天時地利人和,建立自己的皇朝有何不可?或許,有朝一日風雲際會,他揮師北進也未可知。
那個女人不足患,只是她身邊的男人太厲害。賀蘭昀,他真小看了他,這個男人驚才風逸與葉鳳奇可謂旗鼓相當。賀蘭家,果真是人才濟濟呀,只可惜不能為他所用。有賀蘭昀為這女人撐腰,這女人行事當然順風順水了。他若想問鼎天下,必須除去這個男人。女人失了這條臂膀,就是一個廢人。怎麼才能除掉他呢?葉鳳奇留下的那枚棋子,或可以派上用場了。
柳絮隨風舞桃花逐水流,不知不覺春去也。桃花謝了杏花飛,此時恰是梨花飄雪滿枝頭的好韶光。從季春到初夏,帝都裹攜在一片飛花之中。玉心立在御花園中一樹敗落的桃花下,看著滿地落英隨風輕舞,忽地想起睿安王府後花園的景緻來。安瀾院、瀾清軒、翠波湖、滴雨亭、小木屋,是多麼令人嚮往留戀啊。
“蘭心?”男人已經很少見到女子如此迷茫的神情了,輕聲喚著她。
“昀。”玉心回身撲進男人懷裡,“我想安瀾院了,我想去翠波湖上泛舟。”
“哦,那還不容易麼。我讓藍峰先去安排妥當,稍後我們去便是了。”
玉心稱帝后,便將原來的睿安王府與琳王府合為一處,做為皇家別院,命名安瀾苑。安瀾苑以翠波湖為界分為東苑和西苑。東苑原睿安王府的院落格局全無變化,玉心得空便會回去小住幾日。而西苑,玉心以親王禮為祁家立了宗廟。祁子瑜滿門忠烈,皆被封王賜爵,廟堂中祁家先祖至祁子瑜夫婦、祁子瓊、祁旭的牌位皆在其中。玉心想了又想,暫且沒有為祁風設牌位。她曾去廟堂掃灑祭奠,向祁風的父母、姑姑、哥哥深深拜了三拜。而後,她惆悵而歸,躲在春華宮秋實園中偷偷哭了一回。那以後,便再沒有去過那傷心地。
今日,不知怎麼,看著御花園中落英飄搖,她就想起了安瀾院,想起了後花園梨樹下,玉面少年在她的髮鬢上插滿了輕花無數,想起了春風拂面杏花繽紛,矮小的她在樹下仰望,難以觸及那支嬌豔的紅杏,身後有人伸出手來,為她折下最美的花枝……
玉心將臉埋進男人的胸膛,不停地喚著:“昀,昀,昀……”
男人愣了愣,隨即攬住她,在她的背上輕輕拍著。他知道,他全知道,女人想起了什麼。安瀾院、瀾清軒、滴雨亭、翠波湖,有她,有他,還有他。那個男人真心待她,她想他,沒有錯。她想他了,他陪著她去懷想、去追憶,沒有什麼不好。兩個人相伴,與那個人孤獨前行相比,天上人間。
翠波湖上一葉小舟,男人端坐緩緩楫水,而女人偎在他身前,臉埋進他的胸膛,雙手緊緊環在他的腰上。兩人默默無語,任小舟隨波盪漾。不遠處的滴雨亭上,修衍和羽瑤在石凳上安坐,靜靜地注視著他們。
修衍嘆息道:“如今我這個兄弟可謂得償所願,我的一顆心也終於可以安安穩穩地放到肚子裡了。”
羽瑤淡淡一笑:“玉心是個好女人,我早早就知道。只可惜了祁風。”
“嗨,在他們面前可別提這人。”
“還用你說。”羽瑤白他一眼,心中卻暗暗感慨,她一路陪伴他們那麼久,如何不知他們情深義重,只能嘆造化弄人。
“祁風是誰?為什麼可惜?為什麼不能提?”
一個帶著奶氣的童音在他們身後響起,兩人詫異回頭,卻見冉勇抱著熠兒過來,恰好聽見了他們剛剛的對話。冉勇有些不安,而孩子的翠色瞳仁裡滿是探究,緊緊盯著他們。修衍先是一愣,隨即大笑著伸手抱過孩子:“讓伯父看看,嗬,熠兒越來越俊逸,賽過你那謫仙一般的爹了。”
孩子立刻喜逐顏開:“熠兒怎麼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