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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闌揮淚向悲風 一
玉心的招式越來越凌厲、越來越狠絕,她根本不去躲避周澤的刀鋒,反而迎刃而上。周澤有顧忌,不敢傷她,她很好地利用了這一點。
她要他死,他得趕快死,絕不能讓人看到他的臉,絕不能讓人知道他是誰。他是誰她都不在乎了,只要他死了,冉家的仇就報了,一切就都結束了。
賀蘭昀先是吃驚地看著玉心,女子眼中妖紅依舊,絕美的面龐上現出焦躁之色。她急什麼?眼見她不管不顧拼命上前招招狠辣不死不休的架勢,他瞬間明白了。
心中苦澀,眼中的華彩黯淡下去。無論他怎樣做,都沒有用了。無論他做什麼,她心中都再也放不下他了。那麼,成全她吧。殺了周澤,也是他該離開的時候了。
長鞭一揮,鞭梢纏在周澤的鎖魂刀上,用力向後一帶,欲下了他的武器。周澤眉峰一挑,手上用力,與賀蘭昀僵持不下。而長雲的凌雲劍攻到了他胸前,他向左側身避開。與此同時,玉心的軟劍斜刺裡飛來,直取他咽喉。
這個女人是定要他死了?周澤淡然一笑,她還傷不到他。借賀蘭昀長鞭之力,身形拔地而起,詭異地從玉心頭頂掠過,左手高高舉起,運氣於掌,向著長雲的天靈拍下。若擊中,長雲三魂七魄即刻消散命歸地府。
賀蘭昀大驚,收鞭挺身來救,但似乎來不及了。……因怕玉心識破他的身份,他藏起了自己的薄雲劍只用一條長鞭做武器。鞭非他所長,若是寶劍在手,局面就會不同。眼睜睜看著那掌風已至長雲頭頂,他的心,如墜冰窟。
秦長雲的應變能力不是一般的高,這一掌劈來,人人都道他根本躲不過去,但他從來不按套路出招,撲通一聲,他直挺挺有如殭屍向後倒下,險險逃過一劫。心中還未及慶幸,卻聽見噗的一聲,是利刃穿透皮肉之聲。他細看時心中大喜,飛身而起鼓掌大笑:“師兄,小弟服你。”
原來周澤全神貫注於秦長雲時,祁風看出破綻,舉槊迎上,槊頭正刺入周澤胸膛。他將周澤高高挑起,而後狠狠摔在了石臺上。
眾人一時都有些怔愣。祁風握緊精鋼槊,死死盯著周澤。賀蘭昀收了長鞭,負手而立。長雲立在一邊,嘴角一抹譏諷的笑意揚起。玉心提劍,有些茫然、有些難以名狀的恐懼襲上心頭。
周澤神色大變,左手捂住鮮血噴湧的胸口,右手持刀用盡全力插入石臺的磚縫中勉強支撐著身軀站了起來。他難以置信地看著祁風,欲言又止,踉蹌後退。
玉心一驚,高舉寶劍衝了上去。周澤已是必死無疑,而她的意圖再明顯不過,她要把他推下萬丈懸崖。只要他粉骨碎身,死無葬身之地,一切就都結束了。
但有人比她更快,搶在了她前面,凌雲劍直刺向周澤的咽喉。垂死的男人用最後一點氣力舉刀撥開了劍鋒。而秦長雲的目的並不在此,他已欺至他身前,笑道:“小爺要好好看看軍師尊容。”
手一揮,撕下了那張假面。
面具後的那張臉雖慘淡灰白,但仍不失往日的高華氣度與明達風韻。只是當面具剛被揭開的那一霎,男人眼中有一絲慌亂掠過,瞬間又歸於平靜。
他嘆道:“功虧一簣,時也,命也。”
噹啷一聲,祁風手一鬆,精鋼槊頹然墮地。他滿眼的驚與痛,大惑不解地看著面前的男人——
“大——哥?”
賀蘭昀與方青也齊撥出聲:
“祁旭。”
“主人。”
眼前的人竟是祁旭——琳王祁子瑜的長子,祁風的大哥。他當年不是在羽城死在了太子東宮嗎?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怎麼會成了周澤?
祁風一聲“大哥”出口,臉上血色全失。他們祁家竟真的是金麒衛的叛徒,是大曦朝顛覆的罪魁禍首。他愣愣地看著祁旭,心痛到無以復加,兩眼中茫然無措。
“怎麼是你?”
祁旭一步步後退,胸口的鮮血從手縫中湧出,汩汩地流著。他靜靜地看著祁風,緩緩道:“父親要你到雲門避世,你為何要出山?我一直設法逼你走,用心良苦你卻不知……”
“為什麼?大哥,為什麼你要這麼做?父親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你說呢?”祁旭神色淡然,“為什麼?我祁家表面風光無限,實則遭人嫉恨毀謗,那些朝臣也就算了,玉氏歷代帝王可信任我祁家?說什麼恩寵有加,一派胡言。血誓加身,世代做他們玉家的奴僕。”
祁風愣在那裡,腦中一片混沌。
祁旭看著弟弟,又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