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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顫,嘴唇微微開合,還要說什麼。忙上前將李香薷拽起來,拉扯著往外趕。李香薷原本就心虛理虧,再不敢多說什麼,默然的回了冷宮。
雲千雪有孕從冷宮出來,便留在了頤寧宮中調養。太后叫了御醫細細的為雲千雪調理身子,又時常打發踏月三不五時的來瞧雲千雪恢復的如何。如此精心照拂,雲千雪這一胎,才總算是安穩下來。且不說以後能不能留住,眼下,算是暫時的一切無虞了。
這一通調養,便是數日匆匆而過。
待雲千雪身子好轉,木蘭那邊也傳回口諭。皇帝並未言語什麼,只是請皇太后與和敬夫人自行處置。於此同來的,還有純貴嬪有孕,晉封為從二品昭容的意旨。
皇帝口諭傳回來的那日下午,太后才終於宣召了雲千雪。多日的調養,讓雲千雪瘦削的臉頰,豐潤了一些。面色,也不似前些日子那般慘白憔悴。她穿著一身月白繡翠竹青梅的衣裳,不施粉黛,髮髻首飾也是極為平常素雅的玉質。讓人瞧著,分外楚楚可憐,清麗可人。
皇太后閒適的歪在暖閣榻上,也是一身家常的薄衣,瞧著平實又慵懶,卻仍舊帶著幾分太后該有的雍容與肅穆。
見雲千雪進門,她微微坐直了身子。也不讓她行禮,而是讓踏月扶著她坐到了她的對面兒。
“身子還好?”太后啜了一口茶,緩緩嚥下,才開口問道。
雲千雪低垂眼眸,恭順的道了一聲:“是。”
太后略一揚眉,抬眼淡淡的打量著雲千雪。波瀾不驚的面容,沉肅如幽潭般深不見底,慢慢的開口,說道:“哀家有一句話要問你。”
雲千雪斂容,靜靜答:“是,知無不言。”
太后一笑,眼角的細紋似是游魚劃過一般,細細打量著雲千雪面上的神情,“哀家要告訴你,淅兒之死與你當初的假死,是一樣的。”太后這番話無波無瀾,很是平靜。似是再說一樁平平常常的閒事一番。
可雲千雪的眉心卻忍不住遽然一動,面上是掩不住的震驚與惶惑,怔怔的看著太后,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太后對她面上流露出的驚動神情,似乎頗為滿意。又懶懶的開口說道:“你頂著雲千雪的身世回宮,無非是因為你姑母與蘇家的淒涼下場,哀家答應你,必不會袖手旁觀。如今,你若是點頭,哀家即刻叫人送你出宮與淅兒團圓。也算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太后這一句說的尤為緩慢,尾音拖得極長。
雲千雪只覺著心口怦怦直跳,腦海裡驀地浮出那年春日,梨花翩飛下,霍延淅溫潤清朗的神情。端的是公子如玉,世無雙。只不過一晃眼,匆匆而過,似是舊日的夢一般。讓人既是唏噓,又是恍然。
她並不敢抬頭去看太后的臉色,心裡的思緒,在這一瞬間千迴百轉。那樣的情緒,在這夏日的午後,涼爽的深宮暖閣之中,被染上了一股滾燙而洶湧的躁動,抵在心裡難言的悸動直衝進一片空白的大腦中。整個人被莫名又複雜的情緒圍困,四面激盪,碰撞著四肢百骸。似是要從身體裡跳脫出來,將她整個兒撕個粉碎才算完。
可這樣的情緒,只不過停留了半刻。很快,便被雲千雪心裡漫過的涼意而取代。轉瞬,已經變成死寂的沉靜。方才的錯愕和難以置信,悉數變成雲千雪唇邊停留的諷刺笑意,“我,已經不是青萼了。”
太后幽沉的雙眼盯著雲千雪,見她沒有刻意隱瞞,而是模稜兩可的說了這樣的一句話,那面上的笑容,愈發冷冽起來,“雲千雪也好、青萼也罷,左右不過是一個名字而已。到底,心還是那顆心,腦袋還是那顆腦袋。你來告訴哀家,你這個雲千雪與青萼有什麼不同?”
雲千雪的心頭微微一震,竟不知該如何回答太后的話。
太后卻是眯目一笑,輕哂道:“哀家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同!所以從見你的第一眼,哀家便知道,雲千雪就是蘇珞。你的心沒變,哀家如今樂的成全你與淅兒的姻緣。何況眼下,皇帝對你已是無心,生死不問。這個孩子,哀家聽御醫提起,說是留不了多久了。你倒不如落了他,出宮去吧。一輩子安安穩穩的,豈不更好。”
太后說著,讓人捧上了一碗濃濃的湯藥進前,幽幽道:“青萼,從前你為了淅兒,罔顧你姑母與蘇家上下。如今你已經沒有那許多羈絆。喝下這碗東西,你可與淅兒真真正正的團圓了。”
☆、第49章 太后用意
踏月手中端著一碗濃黑的湯藥,氣味酸澀刺鼻。這些並不是雲千雪尋常吃的安胎藥。她通曉一些藥理,輕輕一嗅,便知道這其中有桃仁、紅花、附子等,最是活血化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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