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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腳步聲陣陣,絃音不敢進門,躬身候在屏風之外道:“娘娘,何大人來了。”
雲千雪透過那繡著《佳人圖》的屏風望出去,外面影影綽綽,分不出是屏風模糊了視線還是淚水迷濛。她自那大片大片血一樣的梅花裡,再瞧女子的眉目,似是看見秦妍一般。靜默良久,幽幽道:“不必了,秦貴嬪,歿了。”
秦妍數年來纏綿病榻,如今驟然薨逝,倒並未讓人太過驚訝。霍延泓念在秦妍入宮多年,又曾誕下皇長子,雖然做過許多糊塗事,可自己也冤枉過她。有意復秦妍賢妃的位份,賜她死後哀榮。
雲千雪將秦妍的請求一直放在心裡,可若要請霍延泓廢黜她,總該給她一個說法。她思來想去,便向霍延泓說明秦妍在臨死之際向自己百般懺悔,深覺自己罪孽深重。求皇上貶為庶民,死後再不葬入皇陵。
霍延泓心覺這件事兒太過怪異,自是想不通莫無名那一關竅,尋思了一番才道:“怕是賢妃怨怪朕當年冤枉她,後來真相大白,也不曾復她的位份。這麼些年,朕終歸是對不住她。”雲千雪也不多做解釋,霍延泓喟嘆一番後,思來想去,索性將秦妍的身後事交給雲千雪。將烏蘭圖婭作為賢妃下葬,如此倒也算是讓烏蘭圖婭能早些入土為安。
秦妍與烏蘭圖婭顏凋敝歸塵土,時長令姜子君感懷不已,私下無人之時,忍不住慨嘆道:“當年入宮的這麼些人,如今已去了三個。秦妃還不到四十歲,竟這般早亡,實在是……”她未將話說下去,只沉沉一嘆。
雲千雪卻倏地說道:“如今蘇家的事兒她已向我說明,並非秦家所為。如今只剩下貴妃、誠妃、純妃三人。”
姜子君收回思緒,凝目,輕緩一笑道:“假裝那瞎眼老婆子的人已經找到,只等那幕後主使自亂陣腳,狗急跳牆。”姜子君說著,不禁掰著手指頭數到,“算算日子,該進京了。從青州進京,這一路都平安無事,想來就是在這幾日動手了,等訊息吧。”
姜子君這番話白日裡剛說過,到了晚上便有了信兒。彼時霍延泓與雲千雪兩人剛歇下,皆以入眠,聽見殿外稀稀疏疏的聲音。雲千雪一向淺眠,聽見外面有了響動,忍不住披衣起身,喚守夜的映書道:“外面是怎麼了?”
映書也道不知,得了吩咐,立時出門去檢視。這時間霍延泓也是睜了眼向雲千雪道:“怎麼不睡了?”
映書去而復返,恭敬的向兩人回稟道:“皇上,娘娘,是御前的張祺瑞公公求見,說是連夜要送進宮的犯人被人偷襲,險些喪命,已經將此刻抓住了,要請皇上與娘娘定奪。”
霍延泓混沌的神思一陣,立時起身,“叫進來。”映書喏喏應了,躬身退了出去。
不多時,張祺瑞慌里慌張的進門,向霍延泓拜了拜,大是緊張的說道:“皇上,捉住此刻了,那刺客,竟是,竟是明大人,還有,還有明大人的親衛。”
霍延泓與雲千雪聞言,皆是震驚不已,雲千雪不禁問他道:“明大人?明大人不是在西北,怎麼好好的竟在京城裡?”
霍延泓眉心緊蹙,滿布陰翳,心覺這事兒大是不簡單,立時起身吩咐人更衣,雲千雪也是勻面梳妝。一時皇帝吩咐下去,連夜審問明揚。
未到子時,侍衛便將明揚帶來了長樂宮。只見明揚一身夜行衣的裝束,神情肅然,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態。他與幾個身穿夜行衣的刺客壓著進了大殿,跪地向皇帝、元妃二人行禮。
明揚一向是霍延泓的心腹近臣,親眼瞧著他被押進來,才信了他真是要加害犯人的刺客,不禁是勁弩交加。重重的一掌拍在了手邊的方几上,青筋暴起,怒道:“大膽,你身為先鋒官,竟不在軍中,擅離戰場,你可知是多大的罪過!”
明揚等人聞言,立刻匍匐在地,一言不發。
雲千雪早知明揚曉得幕後真兇,幾次三番的刻意誤導自己,只怕也是受人指使。不由冷然一笑,揚聲道:“本宮好奇的很,是誰這樣了不得。能讓明大人違背聖意,將你從戰場召回宮中為她賣命!”
明揚薄唇緊抿一言不發,跟著的幾個近衛也是一句都不說。如此,直氣的霍延泓大動肝火,恨不能立時將明揚等人拖下去砍頭才好。可眼見如何都撬不開明揚的嘴,他也無甚法子,便是立時將這幾人下了天牢,命人嚴刑拷打,務必要問出是受何人指使。
拷問了一日一夜,明揚才終於受不住刑罰,願意向霍延泓說明一切。
霍延泓下朝之後得了這各樣的信兒,自不能落下雲千雪,立時讓人帶了明揚去合歡殿。明揚進殿之時一身血汙,碎髮四散,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