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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人將秦妍請進來。
秦妍進了暖閣行禮問安,未等太后叫起,她便忽然跪了下來,道:“臣妾有罪。”
太后自能懂秦妍所謂何事,眉目沉肅,帶著一貫的雍容和威勢,緩緩開了口,“你有什麼罪?”
秦妍垂首,羽扇一般的睫毛輕緩的顫動。她的臉帶著久病之人的憔悴蒼白,說話的聲音也是軟綿而無力,“那香榧子,是臣妾指使那太監栽贓到莫大人身上的。”
太后無比納罕的笑起來,輕緩的問道:“是嗎?若是你栽贓到莫御醫的身上,你為何要在這個關竅告訴給哀家?你若是再多忍一日,哀家查不下去,只能賜死莫無名了。”
“臣妾……”秦妍有些惶惑的抬頭,難以置信的說道:“臣妾,聽聞宮正司的小太監招供,說是臣妾指使,臣妾以為已經敗露。所以,所以想著先向太后請罪,或許能得到太后的寬宥。”她說著,恭順的伏在地上,額頭緊緊的貼在金磚鋪就的地面兒上。
太后似乎不大相信,微微一笑,“是嗎?”
秦妍不卑不亢,沉沉道:“是,臣妾,”她深吸了一口氣,仍舊緊緊的匍匐在地上,“臣妾心有不甘,才起了這樣的主意。”
太后輕慢的說道:“你有什麼不甘。”
“臣妾的兒子,大皇子夭折,全是雲氏指使。太后與皇上因為這個緣由,將雲氏貶黜,打入冷宮。可因為雲氏有孕,便被重新接出了冷宮。被複位不說,更是接連誕下皇嗣。臣妾在心裡替枉死的兒子委屈,太后與皇上不為臣妾做主,臣妾也只好自己為自己做主!”秦妍語中帶著哭意,極是真切。可太后卻瞧不見她的申請,這會兒只能看見她頭上繁複的髮髻,和烏黑如雲的發中簪著的冰涼珠翠。
太后自不相信秦妍的說辭,緩慢的提醒她道:“賢妃,你可要掂量清楚了。如今你說出這樣的話,可再沒反悔的餘地。謀害宮妃、妒害皇嗣是什麼罪過,你該清楚。”
秦妍仍舊緊緊的低著頭,她雙肩微微有些抖動,咬牙,一字一頓的說道:“臣妾清楚,委實是臣妾的錯,但臣妾,不後悔。”
太后放柔了聲音,道:“賢妃,真是你?”
“真是臣妾。”秦妍鄭重的重複道,“臣妾不求太后能恕罪,但請太后看在夭折的大皇子的份兒上,讓臣妾得一個痛快,治罪元妃。”
太后半信半疑,一時靜默下來。壽康殿內的更漏“嘀嗒”作響,亦發顯著此刻的寂靜,一根針落地的聲音彷彿也能聽見。
“賢妃,哀家再問你一遍,當真是你嗎?”
賢妃含淚,勉強鎮聲道:“太后,若非臣妾,臣妾為什麼要白白的替旁人擔罪責呢?臣妾不是傻子,不會認不是自己的罪。”
太后眯目,瞧著秦妍有些羸弱的身影,比起她剛入宮那會兒,她委實憔悴消瘦厲害。想起那個夭折的孩子,太后不免動了惻隱之心,道:“秦氏,哀家念你平日不是那麼糊塗的人,也是看在大皇子的份兒上,將你貶降為貴嬪,禁足柔儀殿。往後,非詔不得出。”
賢妃似是長長的吐了一口氣,謝過恩,卻又忍不住道:“這事端是由臣妾而起,也是臣妾主使,臣妾不想傷害無辜之人,為臣妾,也想為大皇子積德。”
太后心間不免一動,緩了緩,道:“哀家自然會細細的查明,無辜之人,不會連累。”賢妃又擺了擺,這才起身離去。
踏月瞧著賢妃那單薄的背影,狐疑的問太后道:“您真信了是秦貴嬪做的?”
太后卻是微微搖頭,“她許是做過不當的事兒,可她也是個有分寸的人。她與她姑母,到底是不一樣的。”
踏月眼波幽然,亦發壓低了聲音,“秦貴嬪為了什麼,竟敢豁出性命!”
太后闔目,手指輕輕釦在紫檀木的扶手上,發出“篤篤”的聲響。她聲音和緩,慢吞吞的說道:“察覺了也不必說出來。”
踏月無比震驚,訥訥道:“這,這如何使得?”
太后一貫肅然的面上忽然現出幾許憐憫,“讓人叮囑了重華宮,別生出什麼不當的事兒。若是真出了,就……”太后細不可查的一嘆,下面的話自然不用再細說。踏月跟在她身邊那麼久,是心知肚明。
秦妍從頤寧宮出來,絃音立時愁眉苦臉的上前扶住了她,面上帶著幾許驚慌,道:“娘娘,太后怎麼說!”
“沒什麼,”秦妍竟是輕快的笑了出來,清清淡淡道:“不過是貶降為貴嬪,在柔儀殿禁足,非詔不得出。”
絃音眼圈兒裡含著的淚立時滾落,哭喪著臉,惶惑的問道:“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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