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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樑壓水,虹影澄清曉,橘裡漁村半菸草。今來古往,物是人非,天地裡,唯有江山不老。雨中風帽。四海誰知我。一劍橫空幾番過。按魚龍,嘶未斷,月冷波寒。歸去也,林屋洞天無鎖。認雲屏煙瘴是吾廬,任滿地蒼苔,年年不掃。”
楚天和翼輕揚倚坐艙中,不知不覺沉浸在老翁沙啞自在的歌聲裡。
“林屋洞天無鎖。認雲屏煙瘴是吾廬……”
楚天心底裡不由嚮往道,何時自己才能擁有老翁歌中所唱的生活,面朝大海,春暖花開,任滿地蒼苔,年年不掃。
船艙裡陷入一陣靜謐,兩人各有所思,只聽得老翁的歌聲在江面上悠悠迴盪。
無形之中,原本劍拔弩張的戾氣漸漸消散。
須臾之後,老翁的歌聲徐徐停歇。翼輕揚如夢初醒,讚道:“老丈,這歌真好聽。”
老翁聽人讚美,呵呵一笑道:“這叫‘洞仙歌’,是小時候跟遊方的道士學的。”
翼輕揚忍不住道:“那您知道這歌裡唱的是什麼意思嗎?”
老翁笑道:“我一個打漁的,想唱就唱,哪有心思成天琢磨裡面有什麼意思?只曉得一網撒下魚兒滿倉,這船上便是我的洞天了。”
楚天點點頭,覺得老翁平平淡淡的幾句話卻是回味無窮。一時間神思飄飛如有明悟,洗塵之心愈發清澈通透。
第一百三十八章 大江日出(下)
“日出了。”老翁在船尾說道。
楚天徐徐收功,見翼輕揚仍在靜靜地打坐,便起身走出艙外。
遠方水天一線煙波浩渺,一輪火紅的旭日正從寬闊無垠的江面下冉冉升起。璀璨的霞光照耀在江波上,猶如紅寶石般熠熠生輝,幾羽早起的鷗鷺展翅翱翔,乘風穿雲,遙遙傳來清亮的啼鳴。
左前方一片沙洲鬱鬱蔥蔥,草木繁茂紫霧繚繞,如一道守立萬載的巨閘將奔騰的江水一分為二。
清風拂面千帆競起百舸爭流,船工的號子此起彼伏悠揚入耳。
天地間,充滿勃勃生機。
“老丈,能不能教我如何駕船?”楚天驀地心血來潮。
“你想學划船?”老翁爽快道:“沒問題,你過來,先把舵槳拿穩。”
楚天走到船尾,學著老翁的樣子用雙手抓住舵槳,試著慢慢左右搖擺,問道:“是這樣嗎?”
老翁笑了笑道:“操舵並不難,難的是掌握水流風勢,讓船走得又快又穩。”
“水流風勢?”
“你看腳下這大江,一個勁地往東流淌,看似四平八穩,其實到處都是漩渦潛流,不識水性的人準保要翻船。”老翁指點道:“那風就更了不得啦,二十四節氣便有二十四信風,要想船跑得快就看你會不會用風。”
楚天將老翁的話一字字記在心裡,暗自舒展靈覺窺探四野,頓時感覺到大江上下風起浪湧氣象萬千。
一道道水流,一縷縷江風,彷彿是被天地賦予了生命的精靈,或直來直去,或淺吟低唱,或盤桓悱惻,或高歌猛進,千姿百態永珍紛呈,竟無有一絲雷同。
他嘗試著順風應流,駕馭小舟在江濤上乘風破浪向前急進。漸漸地,風浪宛若被馴服的野馬,託載著小舟如箭矢般飛速行駛。
楚天迎著長風,遙望江天紅日心馳神往,好似化作了一羽鷗鷺自由自在地飛翔。
一霎那裡,他的腦海中靈光乍現不覺失聲叫道:“我明白了!”
向天借勢,問道取法。
沉魚落雁身法、料峭六劍、日照神拳、天機印、天下有雪訣……正魔兩道的絕學從來不是與天地割裂,而應融為一體。
假如自己在施展的時候,能夠融入自然之勢,將一招一式完美地與天地渾然交融,那威力又豈止於當下這點?!
這就像江上行舟,人的力量終究有限,但若能讓小船融入風勢水流之中,自然會事半功倍。
道,無處不在。
楚天如同醍醐灌頂般豁然開朗,眼界大開道心修為進入到一片嶄新境界中。
老翁捻鬚而笑,問道:“怎麼,你好像明白了什麼,為何如此高興?”
“駕船的法子。”楚天微微一笑輕轉舵槳,小船在江面上畫出一條漂亮的白線,輕盈地避開一團湍急渦流。
“不錯,不錯,有幾分模樣了。”老翁頷首稱讚,“小哥,你可聰明得緊啊。”
楚天笑道:“全虧老丈您指導有方。”
老翁問道:“小哥,你孃親看上去病得可不輕,怎地還要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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