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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那娟秀的筆跡映入眼簾時,胸口仍情不自禁地深深一慟。
“寫的是什麼?”峨無羈想湊過腦袋去看,被莫靖軒一把摁住,微笑道:“小羈,聽小楚說你的酒量很不錯。來,乾一碗!”
峨無羈被一位世家家主摟著肩膀稱兄道弟,不由大感快意,也就不計較人家張口閉口叫自己“小雞”了。他爽快地倒滿酒,舉碗道:“一碗哪夠,咱們少說也得幹上三碗才成!”立時將峨山月遺書的事丟到了九霄雲外。
幽鰲山看完遺書久久無語,只一口接一口地喝悶酒。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他不知道峨山月走時,懷著的是怎樣的心情。或許正如她的遺書中所言心燼成灰人渺然。
雖已百日,但對幽鰲山而言她的離開仿如昨日。
有時候思念就像手中的這碗酒,時間越久就越濃。
他鬆開手,遺書徐徐飄落進躥動的火焰裡,冒起冉冉青煙化為一片銀白色的灰燼。
幽鰲山悵悵出了口氣,說道:“過去三個月裡,我總共摸排了一千九百八十七人,經過幾輪查證篩選基本上可以排除其中的一千九百八十三人。剩下的四個人,都在這張名單上。”
他將一張方勝遞給楚天。楚天開啟看了眼,說道:“還有一個人你忘了寫上。”
“安天王?”幽鰲山緩緩道:“我沒忘,因為不可能是他。”
楚天問道:“為什麼不可能,誰敢保證將近四年的時間裡他一直在閉關修煉,沒有離開過北冥山城?”
幽鰲山依舊固執地搖頭道:“相信我,他絕對不會是那個人。”
楚天不再言語,目光眺望東方天際,依稀有一縷魚肚白在黑黢黢的夜幕深處泛起。
黎明就要來了吧,又是新的一天。
第一百三十章 黎明(下)
天矇矇亮,在血與火中拼爭呼吼了整夜的北冥山城終於暫時恢復了寧靜。
陰世家、殞世家先後在家老的率領下向倪世家聯盟繳械投誠,稍後哥舒曉冕聯合另外幾位本家當權人物成功刺殺哥舒曉夢,亦宣佈無條件投降。
離世家隨著家主的隕落土崩瓦解,只剩下一眾殘兵敗將在閻西坡和冷月禪的統領下死守觀瀾峰,卻也不過是困獸猶鬥。
峨無羈和文靜走在滿目瘡痍的街道上。殘垣斷壁裡黑煙滾滾,地上的血跡兀自未乾,隨處可見神情肅殺的倪世家聯盟子弟在四處搜尋殘敵。
時不時巷子裡會傳來一兩聲淒厲的慘叫,那是屬於離世家陣營的眷屬抑或未及撤離的傷者被發現後處決。
文靜一直無法剋制自己嬌軀發出的顫抖,眼前的一切讓她想起不老參仙率眾屠殺乾玄門的慘狀。
峨無羈看得難受,幾次壯起膽子想伸手去摟文靜,可是總差著那麼一點兒勇氣,悄悄伸出的手又只能偷偷地收回。
他越想越覺得窩囊,忍不住提起巴掌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低罵道:“你孃的!”
“怎麼了?”文靜嚇了一跳,扭頭愕然看向峨無羈。
峨無羈垂下手尷尬地道:“一隻蚊子。”
“在哪兒?”
“飛了。”
文靜若有所覺柳眉一揚,峨無羈自知不妙低頭聲辯道:“真是好大一隻蚊子——”
文靜望著他,忽地俏臉一整,低斥道:“笨蛋,這天哪兒來的蚊子?”
峨無羈瞅瞅路邊青苔上結起的秋霜,撓撓頭暗自窩火。他自感平時也挺能說的,為何看見文靜就變得拙嘴笨舌連撒個謊都難呢?
他暗地裡打量文靜,見她並不像真的生氣才稍感放心,嘴唇動了兩動卻沒發出聲音。
“你想說什麼就說吧,”文靜把峨無羈的反應全都看在眼裡,想想躲是躲不過了,把心一橫道:“一個大男人,幹嘛扭扭捏捏的。”
“那我就說了——,我在亂離火泊中時,用石頭磨了一隻手鐲託小楚送給你,你收到了麼?”
“他給我了,但我不要。”
“為什麼?”峨無羈急了,道:“你不喜歡?”
文靜沉默須臾,扭頭望向另一邊,似是而非地回答道:“我把它收起來了。”
峨無羈大鬆一口氣,不管怎麼樣自己的心血沒有白費,文靜肯收下鐲子就是好事。
突然街道邊有名躺在血泊裡的外門弟子睜開眼睛,伸手抓向文靜的小腿,哀求道:“救救我——”
文靜一聲驚叫下意識地往後躲閃,那人無力地垂下鮮血淋漓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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