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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依然緩緩轉過頭,那空洞的眼神,似乎是在看一片空氣一般,他就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濛濛,“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的聲音很冷,如同一團寒冰。”
濛濛竭力地搖頭,“如果我知道,我不會給她這個機會,讓你和她在一起,我以為,她是愛你的……”
林依然又自轉過頭去,一把揮開了她的手,仍舊是那樣怔怔地看著眼前的黑暗,似乎要尋找出什麼來。
他也不知道那樣呆了多久,他的思想似乎已經停滯,又似乎像是草原上奔騰的千軍萬馬,在那短暫卻又冗長的沉默中,無數念頭蜂擁而至,想著怎樣的報復,想著怎樣的傷痛,想著怎樣的欺騙,想著怎樣的毀滅,但每當最後,他都會想到那一張臉,那一張他永遠不會忘記的臉,於是一切,都自然地恬淡下來。
那我就祝福你們吧,他想!
他緩緩起身,對著濛濛道:“謝謝你!”
濛濛身體一震,“這些,是我自己喜歡做的,你不需要謝。”她忽然勇敢地抬起頭,“為你做任何事,你都不需要謝的。”
林依然沒有回答,只是輕輕地開啟了門。
一切,總是要面對的,縱然……他不想。
就像,太陽總是帶來光明,可人之一生,黑夜也佔了一半的分量……
林依然瘦了,比那時在‘clothes’工作瘦的還要快,還要多。
他似乎回到了以前的那個人,滿頭亂髮,長長的絡腮鬍子,一身不修邊幅的衣服,他抱著一把吉他,每天緩緩步行,到中央廣場唱歌,他唱的歌,難聽極了,所以沒有人願意給錢。
他不願意吃東西,每天的伙食,只是一塊麵包,一塊廉價的一塊錢的麵包,外加幾瓶礦泉水而已。
濛濛就跟在他的身邊,她既然勸不動他,那她就陪著他。
她再不是歌星,當著林依然的面,她辭了工作,林依然唱歌,她為他收拾吉他,林依然吃麵包,她陪著他一起吃,所以她也瘦了,只是,她遠沒有林依然瘦的快,瘦的恐怖。
在外人眼裡,就似乎這個小姑娘,是這一位大叔的女兒一般。
林依然的訊息遍佈了所有雜誌的頭條,從他在那一場宴會中的詭異而突兀的表現,一直到如今的‘clothes’換了主人。
林依然出現的燦若流星,消逝的卻也像一顆流星,在華麗的閃爍之後,夜空中再也尋不到這樣的一個人了。無數人,只能在那一本本雜誌上,再次祭奠這個美麗到妖異的魅惑男子了。
林依然不想去管濛濛,不想去管任何一個女人,他想離所有的女人遠遠的,離的越遠越好,可是濛濛總是倔強地跟著他,跟他說她愛他。
其實現在的林依然,已經沒有愛了!他不知道什麼是愛,真的不知道。他根本不能理解,濛濛口口聲聲說著的‘愛’的含義,所以他沒有拒絕,因為——他不懂。
他也是這樣說的,可濛濛執著而堅定,她相信,她一定能夠喚醒這個男人的愛。
於是林依然也不勸她了。
他是實在沒有心情,濛濛不打擾他,這就夠了,至少他不會太過孤單。
在這樣的日子裡,李諾力來過,姚若寒來過,黃石也出現過,但面對著什麼都不願意說的林依然,幾人最後只有無奈地嘆息。
風……吹起!
“我眼睛裡的黑夜,
沉澱夢境的詩篇
那種悠遊你看不見。
草原上的牧馬人遊吟著,
王子和公主的故事早已完結,
夕陽的水暖雲淡,
在我駐足觀望的剎那。
衰草便即成了永恆——連天。
腳下的土壤,
秋雨沖刷成為泥漿。
這泥漿將我勞勞陷住,
把一切回憶和夢境都埋葬。
忘的了的是曾經,
忘不了的是回憶。
交織在一起的過去,
又怎能斷絕
……”
那歌聲忽然悽悽,讓無數人都聽到,就彷彿陰雲籠罩的草原,那無邊的傷感覆蓋著整個內心,一切陰暗吹著風,冷的心顫。
尤其是那一句“在我駐足觀望的剎那,衰草便即成了永恆——連天!”那一副命運深處透出的悲哀和不幸,讓人忍不住心傷,忍不住詰問老天。
對於樂感強烈的人們,有些,已經流下了眼淚,即使沒有流淚的,也都不自禁地沉浸在那一種難以解脫的深深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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