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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他悚然而驚道:“先生,天下果有鬼神乎?”
“當然,老夫始終認為,鬼神不僅存在,而且順天理、合地義,賞賢罰暴、明理治世。假如官吏不廉、男女混雜……自有鬼神見之,行天鬼之罰;假如世道不堪、暴寇亂……自有鬼神見之,得天鬼之誅。胡公子試想,如果聖主和萬民都明白這個道理,則人人潔身自好,天下可安矣。由是乎,官吏不敢不廉,見善不敢不賞,見暴不敢不罰,秉正義替天行道,則暴寇亂之眾、以兵刃毒藥者、於道路劫持者,皆可由此而止,天下由是清平。”
胡長生大為歎服,看來天鬼果然有之,人心善惡、賞罰分明,天地之道也,正所謂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然而此說與儒家正好相反,可謂怪力亂神也,不過當初自己陽魂出竅,與天鬼何異之有?
李能聽得瞠目結舌,這位墨先生,敢想敢為,真神人也。
胡長生道:“先生,請問墨學與儒學有何異同?”
墨先生口若懸河道:“胡公子,墨學‘取實予名’,儒學‘因名責實’,此本質差異也。如果以儒治世,則任人為親、懷柔遠人,弊端多多。胡公子昨日已經去過嶽山書院,想必對儒學知之甚深,對其學其論己有明確判斷。依老夫所見,其說其行多愚腐之處,突出一點,就是尊禮太過,二位憑心想一想,‘父母去世厚葬,子女守三年之喪’,這要浪費多少民眾財富和精力?其‘盛為聲樂以愚民’,結果怎麼樣?哼,只是少數特權者奢侈享受,而天下百姓呢?他們何樂之有?而我墨家子弟捨身行道,以興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為己任,為維護人間的公理與道義,可以赴湯蹈刃、死不旋踵……”他長篇闊論,滔滔不絕,一直慷慨激昂地講了兩個時辰。
胡長生始終點頭不止,撫膝感慨道:“先生以興天下之利為己任,志存高遠,所論極有新意,令晚輩茅塞頓開……先生學究天人,晚生還想請教天地之道。”
墨先生笑道:“胡翰林謙虛了,但我墨家機關術獨步天下,也是不爭的事實。依老夫所見,天地至理自始永遠、時間空間恆久存在,生命自有生機和活力,萬物皆可為我所用。我們生存的世界是一個三度空間,有長寬高,可以微至極渺,也可宏至無限……然如此評定,仍有極大缺陷,難以描述萬物的構成與發展,所以老夫為計算方便,再加上時間一度,把世界定為四度移動時空,如此一來,許多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胡長生立刻興奮起來,彷彿眼前開啟了一個新視界,如果以前“夏蟲不可語冰”的感悟,只是老生常談,如今卻可從一個嶄新的角度來理解。他喜不自勝道:“墨先生博學多才,令人耳目一新。晚生明白了,依先生高見,螻蟻生活的只是二度空間,它們所能理解的,僅限於長和寬,永遠無法領悟高度的含義。”
“大致如此。”墨先生含笑道:“胡探花天資聰穎,一點就透。可惜老夫的高論算不上高,還有許多不可索解之處,有道是天地莫測,依老夫淺見,四度時空仍然不能解釋一切,還應該加上一度才行,這個需要繼續探討。”
“我的天。”胡長生驚訝地站起來道:“墨先生,難道天地至高境界是五度時空?不對,這種稱呼難盡其妙,請問先生,何以名之?”
墨先生搖頭道:“老夫不敢隨意稱呼,暫且名之‘無名’吧。”
胡長生若有所失,慢慢落座,感嘆道:“先生博物通達、高才碩學,尚不能窮盡世間萬物,看來晚生還要努力奮進、勇於實踐。啊,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墨先生讚道:“公子少年英才、志向遠大,可欽可佩,公子游歷四方、增長見聞,也正是我墨家的踐行宗旨。”
李能終於得到插話的機會,趕忙陪笑道:“依在下想,這正是英雄所見略同啊。”他一句恭維話,引得墨先生和胡長生會心一笑,三人同時大笑起來。
忽然,後堂響起一陣清脆悅耳的爭執聲。
“韻兒,你聽話,不要亂了規矩。”
“偏不,我就要去,姐,你不要管,我一定要看看那兩個人是何方神聖?憑什麼自以為能、誇誇其談,讓父親浪費大好時光,連午飯都忘記吃。”
“韻兒,姐跟你講,即便這兩個人再討厭,你也不能胡來。”
“不,我偏不,我就要給他們一點顏色看……”
李能聽墨家姐妹在後堂對話,深感不安,待要躲出去,已經來不及了。
突然,後門怦然洞開,一先一後,風風火火闖進兩位俏麗的女孩兒。
一位綠衣女孩兒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