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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春光,正是參禪時節。墨……空凡大師,能否冒昧請教一個問題?”
空凡大師道:“公子客氣,大家互相參詳就是。”
胡長生道:“佛說人人皆可成佛,既然佛視眾生平等,僧人為何一定要出家?”他讀過《楞來經》,但那是空中樓閣,基礎並不紮實。
空凡大師道:“佛是自然。芸芸眾生,包括花草魚蟲、飛禽走獸皆具佛性,縱是惡魔,只要放下屠刀,也可立地成佛。然而出家與在家修行大不一樣,佛、法、僧合為三寶,寺院戒律甚嚴,出家修行能一心禮敬三寶,而在家多有不便,比如守‘不淫戒’便是首要難關,此外在家必須孝敬父母,可是當父母之言與佛法有背時,又如何禮敬三寶?在家有百般煩惱,又如何破除貪、嗔、痴三毒?是故出家修行,能使人專心向佛,更能使人勇猛精進。”
胡長生擊掌道:“大師言之有理,細細分析,果然如此。再請教,為何僧眾要向百姓尋求佈施?這種不勞而獲之舉?與乞丐何異之有?”
空凡大師搖頭道:“公子差矣。眾生布施,實際是成就自己的善舉。僧寶實為眾生之福田,受眾生供養正是為眾生利益著想,如果僧寶自耕自食,就犯了‘不乞食戒’。僧人出家有三種意義,一是乞士,就是託缽;二是怖魔,令魔感到恐懼;三是破惡,能破除心中煩惱。眾僧以佛法佈施芸芸眾生,雙方互益互利,乞丐如何能與僧寶相提並論?”
胡長生嘆道:“大師,其實本公子最不理解的是,以先生的大智大慧,為什麼修習佛法?”
空凡大師謙虛道:“公子謬讚了,其實真正大智大慧的是佛祖。老納出家兩年,自思與過去那個自以為智慧過人、煩惱根深的我比起來,已經有了天壤之別。老納堅信出家修行是正確選擇。佛祖告訴我們世間有六道輪迴、因緣果報、苦空無常、緣起性空等事實真相,這是最寶貴的真理。譬如說無常,世間一切人和物都沒有永恆性,萬事萬物都因緣而生,始終處在變化和生滅過程中。我們經常被假象所矇蔽,被愚弄得團團轉,其實真理早就呈現在每個人眼前,只是我們認識不到而己,我們若能好好體驗自己的苦,經常觀察他人的苦,就會生出解脫的動力。我們觀察世間無常變幻,就會覺悟,就會反思,過去經常弄得我們痛苦不堪的慾望,原來不值得拼命追求。現在老納研讀佛經,通達萬法唯心造的義理,竟然突破了四度時空限制,知道了芥子納須彌的道理,所以老納認為佛祖才是真正的大智慧者,他講的是揭掉一切假象的真理。”
胡長生看他信心十足,講的頭頭是道,分明徹底痴迷於佛法了。不過自己不僅掌握了芥子納須彌,而且成為先行者,這方面墨先生就差了。
空凡大師道:“胡公子,不懂佛法的人,以為改變外在環境就可以使自己獲得快樂,其實嚴重錯誤。佛祖告訴我們,人的快樂與痛苦不取決與外在世界,而取決於我們的心。老納刻苦習修佛法,獲得了大安樂自在解脫,親證了佛陀所說的真理,所以老納決心以全部的智慧和精力,以難行能行、難忍能忍、忘我利他的大無畏精神,幫助眾生解除痛苦,引導他們走向覺悟。”
胡長生聽他句句發自肺腑,不禁大受感動。墨先生過去相信天鬼,現在相信佛法和六道輪迴,正好順理成章。他和空凡大師邊走邊談,一直來到山下,忽聽左側樹林傳來打鬥之聲,兵器相擊,格外刺耳,雙方武功顯然不俗。
二人急忙尋聲前往,正在這時,猛聽兩聲喝喊,剛才激烈打鬥的兩名壯漢已然兩敗俱傷,雙雙倒在血泊之中。
只見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漢,圓頭圓眼,相貌堂堂,此刻一手拄刀半跪在地上喘粗氣,另一手捂住腹部,鮮血湧出……受此重傷,臉上卻無半點懼色。
另一名彪形大漢跌坐在三丈之外,臉上稜角分明,雖然兇相畢露,卻是大耳有輪。只見他手捂肋下,鮮血汩汩,顯然受傷頗重。
空凡大師跨步走到二人中間,高聲唸了一聲佛號,目露惋惜之色,感嘆道:“萱嶼山佛光普照,二位施主好勇鬥狠,以至兩敗俱傷,所謂何來?”
那名圓臉大漢一抬頭,見空凡大師慈悲莊嚴,不禁面露喜色道:“在下劉永釗,乃江湖俠客,適才遇見這惡徒,一言不合,動手相較,今逢大師,也是緣法,請大師為在下超度。”
那名兇臉大漢恨聲道:“這位大師,在下劉寶華,乃是江湖浪子,平日也曾仗義疏財,好打不平,只是看不慣這些自命俠義之輩,所以要和他比試。”
空凡大師悲憫道:“善哉,老納見你二人頗有佛緣,己俱慧根,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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