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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宵易過,不算斗轉星移,已瀕欲曙之天。
南宮婉經過一夜憩息,精神煥發,她睜開秀目,整理了一下頭巾,立即一躍而起,口中叫道:“韋哥哥,是時候啦!”
衛天翔笑著站起身子,南宮婉已急不容緩拉著他往亭外走去。
只見,四下一片雲漫,冉冉及足,自己兩人,好像置身雲端,此時正東方已吐出一線銀色,轉眼工夫,盡成五彩,雲騰霞蔚,絢麗已極!半輪正赤如丹的紅日,倏忽湧現,日輪下面,盪漾著萬道金霞,漫天紅霓!
南宮婉喜得拍手笑道:“韋哥哥,那就是東海,啊,我看到東海了!”
她話才出口,忽聽身後響起一個老嫗聲音:“無邪,他們那一個是老妖婆門下?”
衛天翔、南宮婉同時一驚,這聲音突如其來,敢情距離身後已只不過五丈光景,自己居然一無所覺!但兩人總究武功造詣極深,動作迅速,對方話聲未落,兩人已立即隨聲轉過身去。
只見發話的是一個一頭銀髮的老婆婆,一身玄色衣裙,臉容清瘦,滿布皺紋,手握一支硃紅鳩杖,杖頭掛一柄兩尺來長的斑爛短劍,雙目炯炯,凝視著自己兩人!老婆婆身後,隨侍兩個青年男女,那正是前幾天遇上的修氏兄妹。
這時黑袍少年修無邪向衛天翔一指,道:“姥姥,就是他!”
修玉嫻卻衝著南宮婉微微一笑。
白髮老嫗一陣打量,覺得面前這兩個少年書生,光風霽月,人品雋逸,真如一雙臨風玉樹,心中不期生出好感,暗想,可惜他們是老妖婆門下,不然,隨便挑一個,都和咱們玉嫻丫頭,天生一對!
衛天翔瞧到修氏兄妹和黑衣老婆婆在此地現身,而且語氣不善,似乎衝著自己而來。
心頭微微一怔,立即迎前一步,拱手道:“不想在泰嶽之顛,又和賢兄妹相遇,這位老婆婆,如何稱呼?”
修無邪冷嘿一聲,並未作答,白髮老嫗卻臉色一寒,問道:“你就叫韋行天?”
衛天翔躬身道:“晚輩正是韋行天,不知老婆婆有何指教?”
白髮老嫗拎冷的道:“你是鳩羅老妖婆門下,她人在那裡?”
衛天翔怔道:“老婆婆,這是誤會,晚輩師傅並非……”
白髮老嫗突然鳩杖一頓,厲聲道:“有什麼誤會,你不是會使‘修羅七劍’嗎?老身面前,還想狡賴?”
衛天翔想起那天自己使出“修羅七劍”,修無邪臨行曾說:“自然有人找你算賬”之言,莫非修羅一門,還有什麼糾葛不成?
心念一轉,急忙正色道:“老婆婆,晚輩並非你口中的鳩羅婆門下。”
白髮老嫗銀髮飄動,桀桀怪笑道:“修羅劍訣,自從四十年前,被鳩妖婆盜走,‘修羅七劍’只剩下五劍,你不是老妖婆門下,還是誰的門下?”
衛天翔本待說出‘修羅七劍’實是修靈君所傳,而且最後兩劍,還是修靈君在水簾洞幽居二十年,潛思冥冥,才增加上去的。
但他因聽出白髮老嫗口氣,修羅一門,必然另有糾紛,修靈君走火入魔,玄功未復,自己如果說出修靈君來,也有不妥。
他心念一轉,到口的話,又縮了回去,一面解釋道:“老婆婆,晚輩不敢相欺,這套劍法,實是一位遁世的老前輩所傳,這位老前輩在傳授之時也曾說過‘修羅七劍’,最後兩招,乃是他老人家費了二十年心血,才增補上去的,但他決不是老婆婆口中的鳩羅婆其人。”
白髮老嫗精光暴射,厲聲道:“那又是誰?你說!”
衛天翔為難的道:“這位老前輩,遁世已久,他不難晚輩說出他的名諱,晚輩礙難奉告。”
南宮婉站在一旁,瞧得大為奇怪,韋哥哥明明是修靈君門下,還又有什麼說不得的?
白髮老嫗冷哼一聲,點頭道:“好!你既然不肯說出師承,老身也不難為於你,只要你們每人依得老身一個條件,倒不失是化干戈為玉帛的機緣。”
修無邪慫恿老祖母出來,無非想替自己出口惡氣,此時一聽祖母口氣突轉緩和,心下一急,不由叫了聲:“姥姥……”
白髮老嫗沉聲道:“老身自有主張!”
修無邪一時噤若寒蟬,不敢作聲。
衛天翔因對方說出自己兩人,都要依她一個條件,心知對方說出來的,準是難題,但他想起修靈君的話,“他年你如果遇到劍法相同,一發五劍的人,無論他們對你如何態度,你都得善為視之!”
言猶在耳,修靈君對自己可說恩同再造,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