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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京城,這已是第五天了。
幾天幾乎是足不出戶,整日守在段英崖的身邊,這才知道,這個人根本就不護照顧自己的身體,難怪一個毒幾乎要了他的命,絞盡腦汁開了許多調養的方子,每日三次不分晝夜,定時喂藥。
前兩日他時醒時昏,燒得一點精神也無,寸食未進,只能飲水為繼,還不時大口吐血,真把大家嚇了個魂不附體。第三日上燒退了,不再吐血,人也清醒許多。
把了脈,方才鬆了一口氣,性命無礙了,但是若想在數日之內便能夠復元如初,卻是妄想。
可新的麻煩又來了,段英崖人緣極好,前幾天傷重,人們怕打擾還能忍著不來看。這日,府中上下人等聽說他好些了,都來探看。宮中朝中有人來,熟悉百姓也有登門的……從早晨起,絡繹不絕。
段英崖外表溫文爾雅,生性卻極堅強,當著人面,一力強支,不願顯露衰態。站在一旁,看那憔悴已極的人半靠在床上,強打精神,擠著笑臉,一一應酬,煩到極,恨不得一把抹去那刺眼的笑容,再一腳把那些人踹出門去,奈何來人皆是一番好意,又不能發作。
折騰到晚上,算算一天下來,這人也見了百餘人,累得倒在床上,睜眼的力氣也無,面色直逼白紙。
實在是忍無可忍,趁著他體力不支,昏昏沉沉的時候,出門把所有的人都召集在一起,沒有說什麼重話,只是說:“你們若想讓他早點投胎的話,就繼續這麼的讓人來看他,打擾他養病。”看眾人臉上都有尷尬之色,哼了一聲,回屋了。
接下來的幾天就好了許多,可能是我說的話還是有些作用的,小院子又恢復了平靜,這日出去買藥,又遇上了一些事情,一早出門,午後方才回來。
不知何時,空中飄起了霏霏春雨,雨絲飄在臉上,落在衣上,帶來些涼意,平日喧鬧的街巷顯得安靜許多。
緩緩踱回家,院中青磚溼漉漉的,滿庭花樹籠在煙霧般的雨中,不時有晶瑩的水珠從粉潤花瓣上滾落,跌在青苔上不見痕跡。獨自站在廊下看了一會,聽臥房中悄無聲息,想是段英崖在午睡,不想打擾,放輕腳步轉到書房,萬沒想到房中有人!
書案前段英崖揹著身子,正在寫字,一頭長髮披散著,一襲長衫也披散著,寶藍緞子面閃閃有光,長長地曳下來,垂在地上。案頭燻爐燃著沉香,散出縷縷輕煙,邊上放著藥盅,整個書房溢滿寧靜安祥的氣息。
靜靜看著,一種微妙心情使我一時不想打破眼前平靜,提口真氣,腳下無聲,悄悄移到段英崖身後,看他寫什麼。
這一看,方才絕妙心情登時化為無名火,抽走了他手中的狼毫,手壓在他謄寫的卷宗上,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你的精神還不是一般的好啊!”
那一筆靈飛經筆勢圓勁,字型精妙,無可挑剔,依他平日速度,至少也花了兩個時辰。
“我只是寫幾個字罷了,沒有那麼嚴重吧!”最後幾個字在我的嗔怒眼神中消失無形。
“沒事,沒事,隨便,您老人家請便。”放開手,我轉身欲走,卻被他一把拉住,“你生氣了?”
“沒有,段大人這麼敬業,小女子只有欽佩的份,哪裡有什麼生氣可說。還有就是,我順便和你說一下,我要走了。”
“走,去哪裡?”他一驚,抓著我的手一緊。
“反正你都好了,我在這裡有什麼意思。”我賭氣不去看他,其實已滿是委屈,幾天幾夜不眠不休的趕來,又耗盡了全身的功力救他一命,這人居然這麼的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有種一片善心被糟踐的感覺。
“我錯了,真的錯了,你不要走好不好,這麼長的時間沒有見面,你不想我啊!”
“想你做什麼,想讓你氣我啊!”
“我保證愛惜自己的身體成不成,別生氣了,看醜了以後沒有人要。咳咳” 段英崖想露出個笑臉,卻只覺心頭狂跳,眼冒金星,出了一身虛汗,傷口裂了般疼,不由以手按緊,一陣咳喘,眼淚都逼出來了,半天緩不過來勁兒。
“你,你算了,沒人要也不用你管。”還是忍不下心來,半攙扶著他回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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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兩三日,天氣漸熱,已有些夏日的氣息,院中樹陰越發濃了。
段英崖換了件白緞長衫,陽光透過紫藤翠羽般的葉片灑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