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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吸了口氣,繼續道:“那天正好是十四,月色甚是明亮,兄弟和二叔,堪堪在莊外伏好身子,那十幾條人影,已經趕到莊前。
只見為首一人,紅臉黑髯,身材高大,穿著一件青葛長衫,手提一把松紋黃穗長劍。二叔一見此人,口中不覺咦了一聲,立即縱身躍出,迎了上去,口中說道:“萬盟主俠駕賁臨,兄弟許振聲迎逐來遲,還請怨罪。”兄弟聽二叔口氣,來人竟是昔年當過第二屆武林盟主的托塔天王萬鎮嶽,也就跟著二叔身後走了過去……”
萬人俊沒待他說完,冷笑道:“這就不對了,先父早在一年前業已去世,哪會人死一年之後,再在石門出現?”
許家驊怒聲道:“我說的是真真實實的事,難道還是捏造的不成?”
只聽那聲音道:“你要姓萬的娃兒莫要插嘴,先聽姓許的娃兒說完了再說。”
祝靖乃道:“二位莫要爭執,兄弟方才說的蹊蹺,就在於此,萬兄請暫忍耐,且聽許兄說完了再說不遲。”
許家驊續道:“萬鎮嶽含首答禮,問道:‘許二兄好說,令大兄在家麼?’二叔連連點點頭道:‘在,在。’一面向兄弟吩咐道:‘家曄,你去稟報你爹,說黃山萬盟主來了。’兄弟應聲還沒出口,萬鎮嶽突然沉聲道:‘不用了。’話聲未落,就拔劍向二叔刺了過去,二叔在全然無備之下,被他一劍刺死……”
祝靖道:“那時許兄就站在令叔身後,有沒有出手?”
許家驊道:“二叔吩咐兄弟時,兄弟已經跨上一步,就站在二叔右側,但萬鎮嶽出劍實在太快了,二來這一突然的變故,也太出人意料,兄弟除了聽到鏘然長劍出鞘之聲,和眼前電光一閃,二叔已經倒臥血泊之中。心頭不禁大驚,抬目朝萬鎮嶽望去,只聽老賊沉聲笑道:‘老夫饒你不死,替許家留個後代吧!’揮手一掌,朝兄弟拍來……”
祝靖道:“許兄沒有還手,就受了傷?”
許家驊切齒道:“老賊使的不知什麼怪異手法,兄弟只覺心頭一震,就摔出三數丈外”一跤跌坐地上,除了心頭明白,全身功力若廢,眼睜睜地看著老賊率領十幾個面蒙黑布的賊人,衝入莊去。莊中頓時人聲鼎拂,傳出一陣陣金鐵交鳴之聲,可憐寒家二十人口,就在賊人突襲之下,全數罹難,家父家母俱都中劍而死……
只聽那聲音道:“你要他仔細想想,還有什麼遺漏的嗎?”
祝靖依言問道:“許兄再仔細想想,還有什麼遺漏的沒有?”
許家驊想了想道:“沒有了,賊人手腳做得十分乾淨,許家二十八口,除了家父母身有劍傷,死在萬老賊劍下,其餘的人,傷口各有不同,足見來人使用的兵刃,十分駁雜,有的似是死在暗器之下,但卻找不到一件暗器,也沒有遺留住何證據。”說到這裡,滿眶熱淚簌簌而下,朝指著萬人俊切齒道:“這血海深仇,就要你來償還。”
祝靖怕兩人又起爭執,連忙攔著勸道:“許兄暫請梢安,也請聽聽萬兄述說。”一面回頭朝萬人俊道:“現在該萬兄說了。”
萬人俊道:“那是去年暮春,家父外出訪友,大概半個月之後,由我義叔護送回來,說是中了人家暗算,回到家中,不能說話,終於不治而死。”
只聽那聲音道:“你問他托塔天王是中了什麼人的暗算,傷在何處?”
祝靖問道:“不知令尊是中了什麼人的暗算,傷在何處?”
萬人俊道:“先父回到家中,已口不能言,據義叔說,先父是什一處山中遭人暗算。他老人家負仿之後,因自知傷勢極重,無法趕回家中,就奔到金家寨義叔家裡,只說出中的是‘無形掌’七日之內必死,要義叔多多照顧寒家……”
祝靖問道:“萬兄說的這位義叔是誰?”
萬人俊道:“義叔姓戚,諱承昌,原是寒家世誼,義叔從小就認先祖作乾爹,中年曾作過一任員外郎,早已在家納福。”
只聽那聲音似乎有些不耐,催道:“你叫他快說,我老人家還有事要去辦呢。”
祝靖道:“府上遭到襲擊,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萬人俊道:“是十六日晚上。”
許家驊插嘴冷笑道:“寒家是十四日晚上遭到賊入屠殺,先父已身故兩天,如何還能率眾夜襲黃山你們世家?”
萬人俊沒有理他,繼續說道:“自從先父去世之後,家母悲傷成疾,臥病不起。那晚也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