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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的店鋪,差不多全已上了排門。平時行人熙攘的街道上,一片冷落,只偶而有一兩個醉漢在街頭躑躅。那漢子領著三人,腳下逐漸加決,奔行了裡許光景,前面已是一片廣場。這裡正是南校場,足有百來畝大小,四周圍以樹木,黑夜之中看去一片有黝黑,黑忽忽,影幢幢,好像潛伏著不少鬼魅影子!南校場是處決重犯的地方,民間一直流傳著,說南校場是鬼的夜市。據說有一個賭徒,回家經過南校場,看到路旁有幾個人圍著餛飩攤吃餛飩,這位仁兄賭了一夜的錢,肚子正在唱著“空城計”,也就坐下來,叫了一碗來吃,吃的時候,是蝦肉棍鈍,味道鮮美,吃得津津有味,那知回到家裡,忽然噁心起來,大吐特吐,吐出來的竟是些蚯蚓、碎草。
另外還有一則,是個肉販子,五更時分挑著一擔豬肉進城,快到南校場,路上有個小娘子,姍姍獨行,看到肉販,就背過身子去讓路。那肉販看她身材苗條,不知她面貌如何。心知小婦人十個有九個膽子小,就想逗她一逗,走到她跟前,含笑說道:
“小娘子,前面就是南校場了,難道你不伯鬼?還是跟我一起走吧!”那小娘子嬌應一聲,欣然回過身來。這下肉販子看清楚了,那小娘子長髮披散,一張慘白的臉上,沒有眉毛、眼睛、鼻子、嘴巴。肉販嚇得魂不附體,拔腿就跑。就這樣,從此夜裡再也沒人敢走南校場了,寧願多走些路,打方家嬌小路繞個圈子,縱然穿過南校場,過去不遠,就是大南門,至少也要近上裡把來路,也沒有人有懲大的膽子。
那漢子敢情是個心直的人,生來就不伯鬼,居然領著三位姑娘,腳下不停,筆直朝南校場奔了過來。三位姑娘家可不是本地人,根本不知道南校場鬧鬼的事兒,自然並不在意,前面有人引路,她們也就跟著奔行。
正行之間,突聽前面不遠,傳來—聲沉喝:“站住!”
那漢子慌忙答應—聲,停下步來。
唐文卿問道:“前面是什麼人?”
那漢子顫聲道:“小的不知道。”
祝雅琴道:“你不知道,就只管走,有什麼事,自有我們擔待。”話聲甫落,突聽黑暗中傳來一聲森冷的嘿嘿冷笑,隨著這聲冷笑,但見兩個身穿黑色長衫的人從左首並肩緩步而奔。這兩人走得極緩,但卻並肩齊步,動作如一,舉左足時,同時跨出左足;舉右足時,也同時跨出右足。好像廟裡的皂隸一般,看去雖然在動,但舉止僵硬,簡直如同鬼魅。
祝雅琴心頭有些發毛,一手緊握著劍柄,忍不住微微卻步,口中低啊一聲道:“表弟,你看這兩個人是什麼路數?”方如蘋冷笑道:“管他什麼牛鬼蛇神,咱們有三個人,也未必怕了他們。”
唐文卿接道:“待我來問問他們再說。”她挺了挺胸,跨前一步,喝道:“你們攔住去路,想做什麼?”兩個黑衣人走到相距三丈來遠,便自站停下來,不言不動。對唐文卿喝問的話,恍如未聞。
這時校場右首,也同樣出現了兩個身穿黑色長衫的人,並肩齊步走來,到得三丈來遠,也自停步。這四個人面對面的站定,就像泥塑木雕一般,雙手下垂,沒有走動一步,也沒交談一句話。只是板著死氣沉沉的面孔,站在那裡。
唐文卿暗暗攢下了眉,低聲道:“三弟,這情形有些古怪。”
方如蘋咭的笑道:“一點也不奇怪,這四個人,只是跑龍套而已正主還沒到呢!”唐文卿道:“你看出他們路數來了?”
方如蘋道:“這還用問,他們自然是黑龍會的人了。”祝雅琴低聲道:“表弟,你看咱們該怎麼辦?要不要動手?”
她終究沒有江湖經驗,遇上事就顯得有些緊張。
芳如蘋笑道:“俗語說的好,水來土掩,兵來將擋,他們主兒沒到以前,這四個跑龍套的還不值得咱們動手!”
唐文卿道:“對,咱們索性等他們到齊了再說,也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方如蘋輕笑道:“豈止顏色?全叫他們爬著回去。”
祝雅琴本來還有點膽怯,給兩人一說,不覺也笑了起來,抿抿嘴道:“不要讓他們全數爬著回去,好歹也要留下一兩個活口。”
三位姑娘說得很得意,不禁都笑了起來。黑暗之中,萬額俱寂,她們說的雖輕,但雙方相距,不過三數丈距離,對方四個黑衣人,耳朵沒聾,自然全聽到了。但他們依然呆宜,沒有一個開口,就是四張臉上,也絲毫沒有表情,只是垂手肅立著,一動不動。校場上,靜得寂然無聲,只有夜風吹過,颳得草叢間簌簌作響。
要來的,終於來了!遠處已出現了兩盞紅燈!紅燈冉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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