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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曹地府？！”白微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感情這傢伙一直把自己當成索命的冤魂了啊！

“你看清楚了，我是人，不是鬼！”

“你……不是鬼？”少年的臉上露出比看到真正的惡鬼還要震驚的表情，“怎麼可能，你明明被我打下了山崖，怎麼可能還活著？”

“呃……”這個問題白微倒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索性一揮手，耍起潑來，“我可不是一般人，你是把我打下去了，但我現在就還活著了，怎麼樣吧？”

看著她惡狠狠的樣子，的確和想象中的鬼魂不太一樣。少年半信半疑地走到白微面前，伸手在她臉上碰了碰，居然真的有溫度。

“你真的還活著？！”

“廢話！”白微捂著自己的臉，立馬拉開與他的距離，這小兔崽子還敢吃她豆腐，真是不想活了！

“我是還活著，但也抹殺不掉你差點殺了我的事實！”

一句話使少年再次跌入了絕望的深淵，稚氣未脫的臉上漫延開與年齡不符的苦笑，“你說的對……無論你是死是活，我犯下的罪孽都無法更改……”

他抬起頭，眼神灼然地盯著白微，一字一句地說道：“你殺了我吧。”

白微卻因為他的話怔在原地。殺了他？是啊，他想要殺了樓厲澤，而且還把自己打成了重傷！

可是，心底的一個聲音卻又告訴她，這個少年並不是有心要那麼做的，他只是被人利用了……

“我……是不會殺你的。”

“什麼？”少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很快明白過來，“你是想讓我生不如死？”

想不到他居然會這麼想，白微輕笑著搖搖頭，“我不會殺你，也不會折磨你，因為我知道你並不是罪魁禍首。只要你告訴我是誰給了你那把刀，我們就一筆勾銷。”

少年卻並沒有因為她的話欣喜若狂，只是黯然地說道：“你還是殺了我吧。”

“為什麼？難道你還想包庇那個人？！”白微被他氣得動了真火。

“那個人只是給了我刀，想殺你們的是我，與他無關。”

“胡說！”聲音因為怒火而拔高，“你知不知道他給你的那把刀是一把妖刀！刀上的邪氣會迷惑人的心智！你仔細想想，在拿到那把刀之前，是不是就真的想殺了樓厲澤？”

白微的話猶如一道晴天霹靂，少年的臉頓時變得蒼白起來。

“不是，對不對？”看見少年的神色，白微知道自己猜得不錯，“你一開始只是想作季先生的弟子罷了。是那把刀放大了你的慾望，讓你相信只要殺了樓厲澤，季先生就會接受你。你現在想想，如果真是那樣，季先生只會為他的徒兒報仇，又怎麼可能收你為徒呢？”

他知道！自從清醒以後，他便清楚地知道這一點。可是為什麼，為什麼那個時候他卻一心以為只要殺了那個“阻礙”自己的人，夢想便能成真，報仇的事也指日可待……少年的心又一次揪痛起來，痛苦地閉上了眼。

見他這樣，白微的語氣稍緩：“那把刀上的邪氣侵蝕了你的身體，控制了你的神志，所以你才會做出這種傻事來。沒錯，那把妖刀的確能帶給你強大的力量，可那股邪氣你的身體根本就不能承受多長時間！那個給你刀的人卻不管你的死活，只是想借你的手除掉樓厲澤罷了，你知不知道？”

少年頹然地跪倒在地，雙手捂住臉。他為什麼會這麼傻？又這麼輕易地上了別人的當？！

白微嘆了口氣，果然，還是個孩子啊……

她蹲下身，右手撫上少年的手，“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渴望拜季先生為師，但在這件事上，我們都是受害者。所以，請你告訴我那個人是誰，不然的話，他一定還會再想方設法傷害樓厲澤的。”

感受到她掌心的溫度，是那麼的溫暖。少年緩緩分開雙手，看著面前白微誠懇的臉，哽咽著說道：“不是我不想告訴你，是我真的不知道那人是誰。他找到我的時候，蒙著面紗，我只能從他的聲音裡知道，那是一個女人。”

“女人？！那你還記得她的聲音嗎？”白微焦急地問道。

少年想了想，點點頭，“如果再聽見她的聲音，我應該認得出來。”

“總算還有些線索。”白微長吁了一口氣，把少年扶起來，“起來吧，按照約定，我們的事就一筆勾銷了。你也不要再內疚了。”

“……你真的不怪我嗎？”

“我這不是還好好地活著嗎？再說了，你不過就是個小屁孩兒，怪你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