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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琪的身手顯然不弱,至少在拳腳功夫上遠勝關天養。幾個回合下來,關天養非但沒有沾著他一片衣角,反而還被像耍猴一樣玩弄得狼狽不堪。四丫見了,叫道:“哥哥,算了……”歐陽琪嘻嘻笑道:“聽見了嗎?你妹子在為你求情呢。看在小美人的份上,我姑且放過你!”也不知怎麼地,一腳踹在關天養屁股上,關天養站立不穩,跌了個狗吃屎,啃得滿臉都是泥灰。
“哥哥……”四丫驚呼一聲,跑上去將關天養扶起,見他額頭破皮,鼻血長流,忙掏出手絹擦拭。
歐陽琪走上前來,啐一口道:“小子,要充英雄也得有真本事才行!別以為有幾分眼光就天下無敵了,早著呢……”一把拎住四丫的手臂,道:“小美人,勸你還是乖乖的跟我走吧,保證以後有你享不完的榮華富貴……”
惡少當街強搶民女,遊街觀燈的百姓似乎是見怪不怪,都遠遠地避了開去,唯恐站得太近,殃及自身。
四丫奮力地掙扎著,要將手臂從歐陽琪手裡擺脫出來,見不能夠,就朝歐陽琪臉上抓去。歐陽琪略一側頭就避了開去,笑道:“喲,小美人還夠辣的,我喜歡……”見關天養爬了起來,將四丫甩給身後的下人,道:“給我看好囉……”臉上閃過一絲兇戾之色,又將關天養踹翻,一腳踩在他的胸口上,彎下身去逼問道:“小子,想跟我鬥麼?你沒資格,也沒那麼實力!”腳下略一用力,關天養頓時感到喉頭一頓翻湧,眼前金星亂冒,好似內臟都要被擠壓出來了似的,說不出的難受。歐陽琪神情說不出的滿足,嘖嘖地道:“這點就受不了了?看來我還真是高看了你。說吧,要死還是要活?!”
關天養何曾受過這等奇恥大辱?破口罵道:“去你孃的……”想要翻身起來,歐陽琪的腳下似有千斤巨力,哪裡能夠了?
歐陽琪又略加了一點力,關天養直感到胸膛都要被壓癟了似的,呼吸困難,臉膛漲得通紅,就連眼珠子都鼓凸了出來,痛苦之極。“本少爺給你兩條路。一,籤一份賭錢輸了的書約,就說欠本少爺五千兩銀子,無力奉還,自願將妹子抵押於我,任憑處置。只要你簽了,本少爺非但不要你錢,還給你一千兩銀子。這樣的好事怕是不容易遇著吧?第二條路麼,哼,本少爺只需再略用一點力,你可就活不成了,到時你妹子還得歸我。本少爺家裡有的是錢,只需向官府稍微打點一下,也沒人敢替你喊冤!”說完,從袖筒裡取出一柄摺扇,啪的一聲展了開來,搖了兩下,故作倜儻地道:“我是個沒耐心的人,趕緊給我個選擇!”
關天養怒火中燒,理智全失,哪裡聽得進歐陽琪說什麼?此時此刻,他心裡只想著將歐陽琪殺了,以雪恥辱,餘者全都拋到了腦後。
歐陽琪正等著關天養的答覆,猛感到腳踝處一緊,還來不及反應,一股巨力將他掀起,向後翻跌了出去。然後就聽得一聲暴吼,凌厲的勁風直朝後心襲來,頓時大驚,暗暗叫道:“這小子到底是人是妖怪……”身子一扭,凌空一個鷂子翻身,堪堪避開了關天養這一拳,手中鐵骨折扇一揮,朝著關天養的面門拍了過去。
關天養雙眼殷紅如血,好似沒有看到,拳頭朝著歐陽琪當胸擊來,奇快無比。歐陽琪大是駭異,連忙收回摺扇,狠狠地敲向了關天養的手腕,心下不無惡毒地想道:“待本少爺敲碎了你的骨頭,看你還怎麼橫!”
啪的一聲脆響,關天養的骨頭沒斷,歐陽琪的摺扇反而折為兩截了。而關天養的拳頭去勢未衰,重重地擊在歐陽琪的胸口。歐陽琪哇的一聲,張口噴出一篷血箭,跌出兩丈餘外,躺在地上死活不知。
下人見歐陽琪被打趴下了,又驚又恐。有的去扶人,有的上前來抓關天養。關天養殺性正盛,只見有人撲上來,管你是誰,照面就是一拳。連歐陽琪都挨不起他的拳頭,何況是粗通拳腳的下人了?連連的慘叫聲中,歐陽琪帶來的下人非死即殘,鮮血灑滿了長街,在中秋華燈的映照之下反射出奪目驚心的腥紅。
見出了人命,人群驚恐無比,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子都尖叫著逃了開去。
四丫跑過來,抱住關天養的手臂,怯懼地問道:“哥哥,你,你要不要緊?”
關天養漸漸回過神來,見這般情形,心知自己又一次失控了。
打從五歲開始,他就漸漸發現自己有一樁說不清緣由的毛病:一旦遭到過度的刺激,便會理智全失,力量也會在陡然之間激增,誰若在這時候招惹他,那必將引來致命的攻擊。好多次執行任務時遭遇到兇猛之極的野獸或是妖獸,蘇少白一人力戰不下,都是關天養激起自己的狂性,一戰定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