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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我怕在黑暗裡坐著等死,死前眼裡還是黑暗,死後還是得在黑暗的籠罩下。”女人說。
“原來你怕死。”男人的語氣多了幾分玩味。
“不,我不是怕死。”
“真的不怕?”
“或許只有一點兒怕。”女人的聲音漸小。
“那就是怕了。”
“是,我是怕。”
男人聽到女人略帶沮喪的話,忽然說:“其實你不是怕死,你怕的是死時的孤獨和寂寞。那種令人絕望的感覺,我也很怕。”
女人似乎又變得高興了,她說:“你說的很對。“
男人頓了一下又說:“人人都會怕的。”
女人縮了縮身子,她忽然想起了什麼,她說:“我現在能用那些火柴了嗎?”
“還不能。”
“那我就不用。”
“你現在說說看,如果你還能出去,你第一件事會做什麼?”男人說。
“我會做什麼?”女人喃喃道,她低頭思索一會兒,然後說,“我要去看看我家門口那些花花草草,給它們澆水。我要用相機照下水裡的魚和天空中的小鳥。我要仔細觀察鄰居孩子的笑靨,我要在夜裡欣賞閃爍的霓虹燈,我要用一個空閒的下午遊蕩在一條時裝街上,一家一家數他們的招牌,我還要看太陽和月亮,我還要做很多我平常不屑做或不能做的事。”
“似乎我剛才說是一件事,你講了很多很多事。”男人有些無奈。
“是嗎?”
“是。不過沒關係,你說的這些都很應該看看,很值得看看。”男人接著說,“如果我出去了,也一定會好好做這些事。”
“真希望還有機會做這些事。這些事真是很值得做的。”女人也說。
“其實沒有光,呆在黑暗裡也是不錯的,我看不見你,你也看不見我,但我們卻彷彿看到了外面的世界。”她說。
“你不害怕了嗎?”
“我似乎有些喜歡上黑暗了。也只有在黑暗裡,我們才能體會到光明的可貴。有些東西,擁有的時候沒有去珍惜,等到失去了才後悔莫及。”
“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男人有些欣慰地說,“你看,黑暗其實也並不那麼可怕不是嗎。”
“沒錯,它的確不這麼可怕。”
“現在你不需要那些火柴了,給我吧,讓我等到需要它的時候再用。”
“是,我的確不需要了,給你。”
“如果你累了就睡一會兒,睡醒了,一切也就過去了。”
“好,我睡一會兒,我確實有些累了。”
女人輕輕躺下,呼吸漸漸平穩,最後終是睡了。
女人醒來時,就感到一縷強光肆無忌憚地射在她的臉上,她還能聽到外面嘈雜的人聲,黑暗已如潮水般退去。
女人斜眼向一旁望去,男人的身體被壓在石堆下,下半身血肉模糊,臉龐也有些扭曲,他早已沒有了呼吸。
男人唯一露出的一隻手還緊握著什麼,女人一點點兒小心翼翼地掰開。
她看清楚,那是幾根熄滅已久的火柴。
內線(原創)
《詩經。邶風。擊鼓》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于嗟闊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你說,這是你夢寐以求的。
你說這句話時,嘴角,帶著一絲淺淺的笑。
那是你一貫的笑容了。
——楔子
“你…再說一遍…”
“她是潛伏的內線。”
“不可能!“
“你還不明白嗎?同為世上僅存的S級殺手,你們永遠是對立的。”
“她救過我的命!”
“那是設計好的騙局!”
“我說了,不可能!這是你們推脫的藉口!”
“清醒點!你不想想為什麼只有你能收到訊號,這是陷阱!”
內線…內線…內線…潛伏的…內線。
這…怎麼…可能?
你,怎會是內線?
我未曾想過,在我這凌亂的一生裡,你這樣倉促又急切地招搖而過,究竟有什麼意義?
十七歲。
你從一個不知名的陌生城市來到我身邊。
你總是身穿黑色的緊身衣,任由長髮隨意搖擺,從不刻意收攏。
你總是散發著一股寒意,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