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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宗人府乃是大明朝自成祖永樂皇帝起,在鳳陽、南京、北京等處設立,主要是軟禁觸犯了刑律的皇族子弟。信王在北京時曾聽人言,鳳陽宗人府的大權已被魏忠賢所把持,將其中不少皇族宗室大肆誅戮。所以,想去一看究竟。老駙馬冉興有心阻止,但信王雄心勃勃,怕阻止不住,只好縱馬緊跟。
三騎馬正走之間,信王突然發現前面溪水旁邊躺著一個青衫書生模樣的人。他對身後二人一揮手中的馬鞭,率先抖韁趕去。
八封刀吳孟明是信王府侍衛,他本人又是武師出身,怕信王千歲有失,一夾馬腹,迅速趕去,老駙馬冉興也只好馳馬相隨。等吳孟明翻身下馬,見信王已將那人扶了起來,只見他一身泥汙,淋淋漓漓,面色泛青,嘴唇發紫,滿嘴涎沫順著嘴角不斷溢位。看其年紀不足二十,是個讀書人的打扮。
吳孟明出身豪富,又是老駙馬冉興的外甥,平素教五皇子習學拳術,很受信王禮遇。信王受魏閹排擠,在當今諸皇子當中,最不受皇上喜愛。加之信王對下人寬厚,所以,吳孟明有時敢直言不諱。
如今見小千歲一身親王服被那落水人給玷汙得斑斑點點,心中一急,埋怨道:“千歲,你是龍鳳之體,理應自重。快快放下這落水之人,回頭打發人前來救他就是了。”
放在平日,吳孟明的話信王一般是會聽從的。可今日卻大為不然,雖未發怒,卻正色訓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何況聖人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小王豈能見死不管?我看此人骨骼清奇,絕非常人。如今他昏迷不醒,口吐涎沫,肯定是中毒無疑。”
說到這裡,突然看見溪水邊上有一條死蛇,長僅尺餘,周身墨綠。信王素有大志,刻苦攻讀諸子百家,涉獵甚廣,對醫學也頗有心得。當即斷定這青衫書生是中蛇毒無疑。
他因為將青衫書生攬入懷內,行動不得,遂傳渝吳孟明道:“快快取下馬背上的黃色錦囊。”
吳孟明不敢違命,只得將信王所騎馬上的黃色錦囊取來奉上。信王騰出右手在囊內掏摸了一下,拿出一把湘竹摺扇。扇柄上系一扇墜,乃是千年雄黃之精雕刻成盤龍模樣,金光閃閃,通體透明。信王把雄黃扇墜扯下,遞給吳孟明說道:“此人所中之毒,唯此可救。速速碾碎給他灌服。”
冉興、吳孟明二人一聽,大吃一驚。撲通一聲,一齊跪倒在地,冉興奏道:“小千歲,此物乃先皇所賜,珍貴異常。為了一介凡夫,毀此奇珍,萬萬不可。”
吳孟明說得更為露骨:“千歲,先皇駕崩時,你年紀尚小。奇珍異寶,只此而已。如今為這個窮酸毀去,豈不怕當今萬歲知道,治你個輕棄先皇恩澤之罪?微臣絕不敢從命。”
信王知二人絕不會砸碎扇墜,遂輕輕把中毒人平放地上,拾了兩塊石頭用溪水洗淨,用手絹擦乾,放下一塊,把扇墜置於其上。右手拿起另一塊石頭往上一揚,剛想下落,冉興、吳孟明已連連叩頭,亂呼“不可”。
就在這時,一條人影鬼幻似地從草叢中漸漸撲近,似乎也想阻止信王別砸碎了這件稀世奇珍。不料信王救人心切,石塊一落,那件雄黃扇墜已成粉碎。
他迅速取了一些粉末,撬開中毒人之口送入嘴內,又命吳孟明取些溪水灌了下去。然後包起了砸碎的雄黃說道:“毀了一件玩物,救活一條人命,哪些不好?孟明,速將他挾上我的馬去,帶回行宮。”
吳孟明見事已如此,哪敢再抗諭令?雙手操起青衫書生,放在五皇子的愛騎逍遙馬上。
吳孟明剛想把自己的坐騎讓給小千歲,信王已一躍上馬,一手輕挾中毒書生,抖韁折回來路。草叢中那條奇幻的人影輕輕地嘆息了一聲,悄然逸去。
信王一行四人來到行宮之前,鳳陽府所有官員都呈上了手摺。信王一皺眉頭,吳孟明知信王素不喜好排場,縱馬向前,大聲傳諭道:“王爺遠道疲勞,各位大人暫回本府,候王爺傳見。”各官遵命散去。
信王進了行宮,太監王承恩趨前跪稟:“一切安排妥當,請王爺沫浴更衣。”
信王先叫吳孟明把中毒人抱下馬來,自己才甩蹬下馬。吳孟明心中生厭,又不敢不遵信王口逾,抱著中毒書生,不高興地問道:“稟王爺,此人放在何處?”
他這是不憤之言,信王豈能不知?微微一笑說:“放在我的寢宮。”信王這句話,可把行宮所有的人都給震動了。冉興、吳孟明知不可再諫,只好抱著中毒書生向寢宮走去。
這寢宮非常豪華,原是供每年前來祭陵的皇子作行宮的。雕滿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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