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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真正認識到侯國英的狡詐難惹。
魏銀屏剛想拿起侯國英臨走丟下的那封密信仔細看看。忽見窗外印出一個修長的人影。
一顆剛剛平靜下來的芳心,頓時劇烈地跳動起來。因為這個身影她是那麼熟悉,那麼夢繫魂牽,那麼揪心掛腸……她不由自主地從床上彈身而起,猛撲窗前,一下子拉開了窗戶。—眼望去,果然是武鳳樓渾身血汙,衣衫破碎,靜靜地立在窗外。魏銀屏一下子幾乎暈了過去。她到底不愧是將門之女,心中很有主見,忙不迭地光滅熄了燈光,一打手勢示意武鳳樓入內。
武鳳樓雖然遲疑了一下,但還是踴身躥了進來。魏銀屏顫聲問道:“你……傷得重嗎?快讓我給你包紮。”
武鳳樓低語道:“多謝郡主!我傷得不重。只是擦傷幾塊皮肉,身上的血跡是濺上去的。我知侯國英必然疑心郡主,所以緊貼在你窗外的橫柱上未敢入內。果然這個女魔頭跟蹤尋來,幸喜沒有給郡主帶來麻煩。侯國英說的話,我已全部聽見。不知郡主對此有什麼打算?”
魏銀屏知道武鳳樓輕功甚高,既然他聽見了侯國英的講話,那麼自己在窗前的自言自語想必也被他全部聽去了。雖然自己和他由父母作主訂有婚約,但那是他為了行刺的權宜之計。
現在,兩家慘死三位老人,婚姻已成泡影。今日被他窺破心事,不禁粉面一紅。
抬眼看去,暗影中武鳳樓兩隻炯炯的眼神正在注視著自己,不由得一陣心酸,幽幽地嘆道:“天老地荒情難變,只恨錯生對頭家。我……對不起你!”說罷,淚如雨下。武鳳樓心頭一顫,不由得靠近了她,取出了嵩山救她時魏鋃屏所贈的羅帕,不聲不響地遞了過去,意思是叫她擦擦眼淚。
魏銀屏實在控制不住自己了,猛地一下子投入了武鳳樓的懷抱,拼命地用頭在他一懷中揉搓,眼淚無聲地流著,使武鳳樓的胸前留下了下大片淚痕。良久,良久,魏銀屏才止住了哭泣,又關緊了所有的門窗,拉嚴了簾幕,點燃了一支蠟燭。然後,把武鳳樓手中的手帕接了過來,見上面用金線所刺的字跡已模糊不清,遂把它平鋪在床前的小几上。
武鳳樓好象已知道她要幹什麼,剛低聲而又急促地叫了一聲:“郡主!”魏銀屏已微蹙雙眉,咬破了中指,強忍疼痛,重寫了“救命深恩,永誌不忘”。下面又寫上“受恩人魏銀屏”,然後將沾滿血淚的羅帕疊好交給了武鳳樓。武鳳樓一把攝住魏銀屏的傷手,掏出刀創藥來為她塗好包好,默默在把她攬入懷內,半晌竟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時,遠處驀然傳來了四下更聲。
武鳳樓悚然一驚,輕輕地推開了魏銀屏,悲憤地說道:“銀屏,你對我的一片深心,鳳樓也是永誌不忘。無奈,你我兩家結仇太深,你二叔又是禍國的權奸。我武氏家族乃詩禮傳家,世代忠烈。縱然你我心心相印,不忘婚盟,我母親也不會依允。郡主,你忘了我吧!一切留待來生。我……該走啦。”
魏銀屏猛地又投入武鳳樓的懷抱,低聲泣道:“造化害了你我!夫復何言!我今生雖不能事君,但我必助你度過難關。這有我叔父一封密函,我無暇看它,請君拆開一觀。”
武鳳樓從侯國英口中已知大概,但為了更進一步弄明白事實,他還是接了過來,拆開一看,只見在一張素箋上寫著,五皇子不日離京,著令迅即選五千精兵馳赴鳳陽,限三月初十前到達,與祖大壽配合。一切聽國英調遣。
武鳳樓看罷,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暗暗感激魏銀屏把這個謀害五皇子的鐵證讓自己看見,更佩服她處事果斷,大義滅親。看罷以後,重新將密函摺好,遞還魏銀屏。
魏銀屏臉色慘白,幽幽說道:“魏氏家門不幸,二叔專權誤國,勢必禍延九族。此是證據,你可設法交給五皇子。覆巢之日我……我只求落個全屍而歿。”說罷,悲憤欲絕。
武鳳樓心中一慘,走近一步,寬慰她道:“郡主,請你放心。只此一條,你就是大功一件。到那時,我願以自己的性命保你無事。三月初十是清明節,看樣子他們是趕在清明那一天行刺。我一定得趕在前頭,方能保五皇子無事。只是……”說到這裡,忽然想起自己的老母仍然陷身監牢,語音頓時抖顫了起來。
魏銀屏心細如髮,知他必是心懸老孃,忙接上說道:“母親的事你可以放心,我一定想法把她老人家救出監獄。”
武鳳樓陡然轉過身去,淚如泉湧般飛洩而出。這就叫:“丈夫有淚不輕彈,皆因未到傷心處。”想起魏銀屏對自己的一片苦心,他怎能不涕淚交流!為了不讓魏銀屏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