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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求見陛下。”三品奉國將軍也不過是堪堪有上殿資格,連京都下榻的府邸都沒有,說是要求皇帝,卻是何時求、怎麼求都不知道的。
曹姽卻“咯咯”笑起來,康拓毫無猶豫的態度取悅了她。她也知前路艱難,可她嫁不了康拓,難道還不興終身不嫁嗎?就算她要和康拓做一對野鴛鴦,那也算鴛鴦,母親和阿爺終究還是會對自己不忍心的。
怕只怕康肅那個迂腐的老頭,執拗起來會把阿攬揍得半死。曹姽玩起了康拓粗糲的手指,越想越開心,康拓不明所以,但他本意只要曹姽開心就好,便也隨她性子。
曹姽自己那雙玉潤潔白的手,也並非完美無瑕,右手拇指因為習練射藝骨節粗大,內有厚繭,康拓搓揉著那處刻苦的明證,搓揉得曹姽的心頭也熱了起來,二人手心有汗水交融,曹姽微微一笑,把手抽了回來在被面上擦了一下,康拓正要湊過去說些什麼,船身震動,竟是已靠上了碼頭。
室內的氣氛瞬間冷了下來,康拓反給她掖了掖被子道:“莫急,船上物什多,怕是要搬動好些時候,你再躺會兒,我先出去,你更衣也方便。”
“說得好聽,一副正人君子模樣。”曹姽打趣他:“把我的心衣還來。”
她伸出手朝康拓晃了兩下,康拓笑著看她嬌態,也不作答,便出了艙房。聽到腳步聲消失,曹姽哀嘆一聲,把整個人縮排了錦被之中,她強裝的開心,其實內心也在害怕,阿爺就不必說了,在慕容傀心裡,配得起么女曹姽的需是全天下最出色的男子;至於女帝,曹姽從來猜不到她的心思,至於曹姽上輩子吵著鬧著要嫁給王慕之,女帝最後雖在遺詔裡成全了她,卻不知到底是不是出自真心。
曹姽心裡沒底。
她不想讓人知道自己回建業,又尚在孝中,便照常例做了一番白袍公子的打扮。康拓是一身輕便的短裝,反像是她身邊的部曲,二人看著倒也協調。曹姽打算去慕容傀府上搬救兵,總不至於二人連臺城的門都進不去。雖然夜幕已漸漸暗沉下來,但她有出入臺城的令牌,並不在乎時辰。
馬上就要進入正月裡,因為太子新喪,建業並沒有什麼過節的氣氛,路上掛了三三兩兩的燈盞出來,顏色也比往年來的素淨,可曹姽看著喜歡。
從前她就想著要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上元節的燈下漫步,雖則將要來的新年的上元燈會肯定是泡湯了,但康拓此刻就在她身邊,卻是比什麼都來得重要。
路上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來,建業的城中大道上多有貴族少年遊蕩,曹姽怕被人認出,隨意找了個小攤買了兩個面具,那是兩個方臉闊口的銅面具,很像鮮卑人在草原上祭神所用的大巫臉,曹姽興致勃勃地把玩了一下,便給了康拓一個,讓戴在臉上。
康拓對她百依百順,面具才上臉,卻覺得手上一涼,竟是曹姽把手伸了過來,他從善如流地牽起來,二個人身高風姿均是在人群中獨樹一幟,乍一看似是兩個男人牽手走在人群中。
臨近正月的夜市,出來逛街的有情男女並不少,為了避嫌也有戴面具的。因此便有人猜測那個白衣的小公子乃是女子易容而作,只是光看那身段風度,也必定是一位建業城裡數得上的美人。只不知她身旁那位胡裝大漢,卻是何方神聖?
曹姽向來不管他人目光,玩興上來了,甚至攀著了路邊一串紅花,踮著腳就簪到了康拓的鬢邊。康拓也不生氣,由著她胡鬧,也不管旁人指點,待到曹姽一扭頭,那串紅花卻插到了她的髮髻上,顧盼生姿間,不知名的紅花隨發顫動,即便曹姽面具下見不到十分顏色,卻平添了百般風情。
周圍人便竊竊私語起來,只道這二人是否是一對男女尚不可知,未免也過於旁若無人了。
曹姽佯作不知,扯著康拓打算直往慕容傀的燕王府上而去,也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竟又和冤家狹路相逢。想來也不意外,王慕之在建業城素來有月中謫仙之名,如今太子大喪,城中禁忌一切娛樂慶典,這班少年只剩踏月而行這一項活動,自然是不會錯過的。
人還是那個人,心境卻不是那般心境。
曹姽喜歡看話本,把話本上的神仙少年誤作了自己心上人,在人世歷練兩番才知道,話本就是話本,王慕之即便是神仙少年,自己卻不是那紅袖添香的鬼女狐精。她曹姽做不來吟風弄月的風雅之士,只會舞刀弄劍,不合適的兩個人,最後不過是刀劍戳爛了王慕之的絹帛,冷漠擊碎了曹姽的水晶玲瓏心。
建業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見到了也只做不見。
偏偏小人作祟,又是那個陸參,他慣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