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第2/4 頁)
人,但經營日久、訊息靈通,對面前年輕人一番打量,只見他身穿不同於流民的細白葛布衣裳,想是長途奔波之後今日特地換上的。
臉手看得出平日養尊處優,身材也頗為豐腴,年紀輕輕倒像那些官老爺一般挺起了肚腩,日頭照下來正照在他襟前後背滲出的汗水上,年輕人伸出肥短的手指抹去了順著眉毛滾落的汗水。
老漢頓時正了正臉色,於眾人裡顯出權威的氣派來:“年輕人是庾太守的哪方親戚?如今庾家在會稽炙手可熱,認親的早就踏破了門檻咧!”
年輕人胖臉一僵,似乎是不滿一個街頭老漢也敢把自己看作那些攀親帶故的窮親戚之流,可他初來乍到不敢造次,便依然客客氣氣道:“庾太守有一族中堂侄,族中行四名倩的,某來自永嘉陳氏,庾主簿是某嫡親姐姐的未婚夫婿。”
“原來是陳家的郎君呀!”老漢當即立起,熱情百倍:“庾主簿這回是咱們會稽城的英雄啊,你這會兒去太守府,他一定在那裡忙著呢!”
陳瓊眼睛一亮,不料庾倩在這會稽城名頭那麼大,就連市井中人都對自己客客氣氣。
只是陳家這次遭遇滅頂大難,不知庾倩還會不會對自己施以援手,他想著想著眉頭便緊皺,草草謝過老漢便失魂落魄地離去。
那老漢看他乍喜還悲,摸不著頭腦,正想提醒陳瓊如今會稽城兵戶奇缺,都被派到城頭各處要地駐守,反倒庾太守府上用的都是新安公主的親兵鮮卑部曲,來歷不明的人很難進去啊。
果然陳瓊就在太守府的大門口被攔了下來,他生於江左長於江左,雖聽說當今陛下與遼東慕容廆聯姻,建業京都滿街鮮卑人並不令人意外,但是南至永嘉這樣的地方卻委實很難見到。
何時就連會稽的太守府都是鮮卑兵士來把門了?
陳瓊望著面前數個高如院牆、狀如樹粗的鮮卑大漢,手裡拿著奇形怪狀的刀斧,刃口耀著金光滿是殺氣,依稀可見隱隱斑駁血跡,陳瓊覺得自己後背大汗淋漓,雙股戰戰,連帶束在衣服裡的肥肚腩都抖了起來。
半晌直到鮮卑兵士都不耐煩地拿眼刀掃他,陳瓊才戰戰兢兢上前,遞上了自己的玉質名刺,對著一臉虯髯的大漢道:“永嘉陳瓊,特來拜見會稽庾主簿,因陳庾有秦晉之盟前事,如今陳氏遭災,某特來投親。”
那兵士眉頭皺了好幾皺,讓一個屬下進去通報,自己把那塊玉質名刺把玩幾下,又用如電目光將矮胖的陳瓊上下打量幾番,研判的眼神極為露骨,後才不耐煩道:“老子聽不懂,說人話!”
對於說話一貫端莊細語計程車族來說,鮮卑兵士這普通的音量都像是大吼,陳瓊一個趔趄差點站不穩,立時又汗如雨下,將事先特地換上的唯一一件新衣打溼,他嚥了咽口水,方才哆哆嗦嗦擠出一句話:“某……某是庾主簿的小舅子。”
虎臺正大步出來,就著部下的手瞄了眼玉質名刺,沉聲道:“庾主簿的小舅子?我怎麼沒聽說過。”
問的話雖語氣淡淡,可虎臺身上殺氣更甚,而他之前身受重傷,尚未大好,身上還帶著一股血腥味兒和刺鼻藥味兒,這下子快把陳瓊嚇得要坐到地上了,他好半天才憋出來:“家姐同庾主簿……未……未完婚……”
觀其人知其行,虎臺並不認為陳氏的女兒又能好到哪裡去,那庾倩翩翩少年郎,有才幹有學識,生死時刻也能甩著膀子衝在前面,虎臺很是看得起他,見他與自家公主交好,也不由多留了一個心眼。
他信手就把名刺扔回陳瓊身上,帶著惡意道:“庾主簿去了我家公主府上,恐怕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陳瓊手忙腳亂接住名刺,張口結舌道:“公……公主?”
虎臺抱起雙臂,居高臨下看著陳瓊:“陛下欽封新安公主,邑會稽、新安二郡,你永嘉陳氏,竟沒有一點眼力勁?”
“某不敢!不敢!”陳瓊又開始抹汗,退到了一邊訥訥不言。
他頂著虎臺的目光,滿心卻轉起了自己的主意。他見庾倩是兩年前的事情,陳氏雖然不過二流氏族,但對於庾希為族中得力子侄來說親,陳家的長輩還是很樂意的。
只是庾倩數年來為官品數沒有進步,始終只是一個小小的主簿,且他家一個寡母,靠族中接濟甚為貧窮。雖然族中子弟成婚皆有定例,但陳氏嫡女出嫁怎可將就,他們便藉故拖著婚期為難庾倩,至少也可以在庾氏面前抬抬身價。
誰知這樣一個無傷大雅的拖延,就拖來了海賊。若是早令姐姐嫁到會稽來,此刻陳瓊就不用腆著臉上門了,何況他的這位姐夫這回可發達了,陳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