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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簡單易懂。
他的神力是沒了。
原因是,放進食物裡的藥,他都吃了一輪了。
他身子沒大礙,藥效有用,神力被剋制了,藥就被送到我那兒禍害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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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什麼世道啊……
“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一聲輕咳嗽,他笑得有些無力,“我們是一起長大的,雖然被凡人帶大,我卻與你不同,我永遠都不能被他們接受,就算赴湯蹈火,他們卻終歸記得我流的是南納血,可惜這一切,我知道的卻太晚了。”
他的手緊緊握著我的,有些溫度,但還是很涼。
四周垂墜的輕紗輕薄無比,被寒風吹著,如雲如霧,讓人一陣恍惚。
他指用力,盯著我的眼,一字一句地說,“詩斕這回真的要攻打仙鳴谷了,藥備得很齊,進谷的路線也被勾出來了,我們南納人會被擄的。”
我們南納人……
我們……
其實,來這兒這麼久從不覺得自己和凡人有什麼本質上的不同。
甚至以前我本也是凡人……
聽他說,我們南納人的時候,心裡突然一窒,特別是看到世魅那眼神,堅忍後悔泛著點點的疼痛。
他應該是懊悔極了的吧,
替詩斕做了那麼多的事,潛進仙鳴谷……又打傷溫玉……結果卻被罷黜,廢了神力,最後落得族人即將被滅。
等等……
他的族人也是我和溫玉的族人。
那麼說……
會不會是溫玉察覺到了什麼,所以才會這般對我。
第十七章
天很寒,風又溼冷極了,吹得我心很亂。
從碧潭回來後,整個人都是病殃殃的,斜躺在榻上懶懶的不想見人,太醫來了把脈又畢恭畢敬的退下了,拿開藥的方子上寫的都是些驅寒安神的藥草。
有些想笑,
他怕是誠惶誠恐,也不知道我犯的是什麼病。
脈象我讓它怎麼跳,它就能怎麼折騰,
估計煎藥的小太監,最多隻敢在補品裡添些亂七八糟的藥,他若敢在風寒的煎藥罐裡給我下粉,我便服了他……
十之八九,我神力沒了,人也快中毒死翹翹了。
吩咐奴婢熬兩貼藥,一份給世魅端過去,我這脈象可是全學著他的脈搏在跳動……這藥應該吃幾天便能好,畢竟宮裡的太醫也不是白當的,他也可憐,雖然後世變得那麼不討喜,估計這是這段時間造就的怪僻性子,想一想他以前多風光啊,連我都敢調戲,現在被廢了,估計也沒人顧及他死活了。
側臥在榻上閉目假寐了一會兒。
半柱香的時間……
耳旁似乎有人在輕喚我,懶得搭理。
沉穩的腳步一步一步,他幫我弄好被褥,撫順,捻起我的手握著,緊緊的,便再也不撒手了。
“太醫怎麼說的?”
“回皇上,陳太醫說沒大礙就是……是風寒。”
“藥煎好吃了麼?”
“一早煎好了,公主說累就先歇著了。”那婢女的聲音有些猶豫,“藥要端過來麼?”
他輕輕摩挲著我的手,說,“不用了,讓她先睡。”
“你們先退下吧。”
一陣淅淅簌簌的腳步,他們走得很小心,貓似的,儘量不發出聲音。
原以為他會對我做什麼。
一個時辰過去了,
直到他走,輕輕合門,任何事情都沒發生。
他就只是在榻邊看著我,安安靜靜的,最多有時候伸手撩了一下我的睡得沾在額上的發,便沒有再多越軌的動作。
他以為我睡了。
其實,我比他還清醒。
我知道他一共嘆了二十八聲氣,像是把一輩子的都感嘆都發完了,他對我…… 應該是無奈更多一些。
房裡安靜極了。
這會兒倒是沒人再來對我長嘆短嗟了。
詩斕走了,我沒醒下人們是不敢進屋的。
慢慢的從懷裡掏出被捂熱的木簪子……細細的看著,撫摸著……
昏黃的燈,暗淡。
木簪子上那殘餘的溫度卻是真實的,暖人心扉,將它輕輕貼在臉頰,不知何時眼裡有了笑意。
溫玉,
應該是在乎我的……
所以才會在那關鍵的時刻將它扔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