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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著一頭銀髮的默默配藥的美男聽聞,手怔了一怔,雖是低垂著眼,看那一閃而逝的無疑是一抹複雜的情緒,嘴角蕩起的笑似無奈又有些苦澀。
總之……
我軟軟躺回了溫玉懷裡,心裡有些堵,看著他這樣的笑,讓我不好受。
“好生看著,以後這事兒,得由你來做。”溫玉的手拍了拍我的背脊,輕柔的又改做了撫摸。
啊……
一時半會兒,我怔了怔還沒反應過來。
“難不成還要我這個瞎子,自己配藥?”他的話說得淡淡的。
這個這個……
不是還有霽雪麼。
這麼想著話也衝出了口,剛說完,就知道自己犯了事兒了。
一疊白紗被鋪展開來,霽雪的手有些抖,臉上一片蒼白。
我承認……
有些過了火,讓霽雪看著我和溫玉打情罵俏,還要替我愛著的人每日敷藥,確實……有些說不過去。
霽雪在抬頭與低頭的一瞬間,用那一雙與溫玉極相似的眸子掃我一眼,繼而就一聲不吭地碾著草藥,背脊挺得筆直,有些傲氣帶著可悲的倔強,“湮兒對醫術也只懂皮毛,這些事情,理應讓我來。”
他那雪白的長袍、席垂地的銀絲與那因為用力過度而輕顫的肩膀,都讓我感到無比的悲傷。
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溫玉動了動唇,想說什麼卻終究是沒再說,只是拿手很溫柔的撫了我,這一撫……就把我折騰得跌倒了地上,驚嚇過度。
好傢伙……
他這是撫,還是擰啊。
該是用了八九分力度吧。
“怎麼樣,摔……疼了沒。”溫玉支起身子坐在躺椅上,像是沒想到會把我跌到地上來,有些嚇到了,一雙眸子恍惚著,如玉的臉龐有一絲懊惱,心疼,手也伸著摸索著而來,一寸一寸的摸著。
一隻手卻比他先一步握到我,用著力將我扶了起來,“傷了哪兒?”
霽雪臉上寫滿了關切,這是他杵在這兒這麼久,頭一遭抬頭望我,眸子裡默默的滿是愛憐。
“沒事兒。”
他握著我的腕子的手卻沒有松,手之上因為碾藥所沾上的草藥汁,將我的袖子也浸染,一點點暈開,他像是察覺到了我炙熱的目光,倏然收起了臉上的表情,恢復了平淡冷漠。
我怔了怔,
一模一樣的兩張臉。
一個若洶湧波濤中的一株無助的蓮花,冷淡,高傲。
一個若三月春風,又像是夾飄著花瓣的細雨,無微不至,潤物細無聲。
一個聲音適時地響了起來打斷了我的思緒,“湮兒剛跌的那一下,聲響有些大,霽雪你察看一下她著地的那一處是否淤青了,調些藥總歸是好的。”
“著地的那一處”?!
他指的是臀,還是胳膊腿兒,整個脊樑骨……
貌似我是平躺著跌下來的,就他這麼說來,我豈不是要全裸了,讓霽雪察看“病況”?!!!
暈……
霽雪像是沒聽到,挽著我的手腕,神情一僵,眉蹙著,似乎有些魂不守舍。
他二指搭的這個位置像是我的脈。
有什麼問題麼……
他慌亂的瞥開了眼。
我也沒在意,只是抽回了手,走到溫玉身邊,自己一副痞樣兒,搭著他的肩訕笑著說,“沒事兒,我自己揉揉就行了。”
“……揉揉。”溫玉嘴角勾起一抹可疑的笑意,挽起手又摟緊了我,唇貼近了我耳旁,輕聲說,“回頭我來。”
他撥出的氣熱乎的拂過我的臉頰,連帶著我的耳頸都火辣辣的,我忙作勢拉起衣袖扇著風,拿手肘用力頂了他一下,介個淫……真討厭,調起情來不分觀眾地點和場合,我忙拿一雙眼匆促的瞟了一眼霽雪,就怕又氣著了某個總是喜歡獨自生悶氣的人。
可是,霽雪對我們做的事兒,沒什麼反應,有點兒心不在焉。
他眉蹙著,像是在暗忖著什麼。
“霽雪……”
就連失明的溫玉都察覺到了,用手隨便指了指地上,“藥是不是好了?”
碾碎的草藥混著新鮮的綠汁,平放在白紗上,聞著這味兒有些沖鼻,或許是放久了,藥味了這會兒更濃了,似乎有百來種,讓人也琢磨不出來。
“弄得差不多了,將它敷在宮主眼上,一個時辰便可以拆了,再用清水洗便可,”他很快斂神,收起慌亂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