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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

她沒辦法，看他失望的目光。

“敏敏，怎麼突然這麼晚回來了？”

冬天日子短，葉敏帶著陸指坐了最後一趟班車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暗下來了，火東林跟張冬梅正在吃晚飯呢。

“師父那邊人太多，亂哄哄的，我就先回來了。”

“爸，媽，這是陸指，陸指，叫叔叔嬸嬸。”放下揹包，將身後怯生生的陸指拉出來，葉敏介紹。

“敏敏，這是……”火東林跟張冬梅相視一眼，不確信的問到。

“媽，我等會再跟你們解釋，先給我們下碗麵吧，怕遲了沒車，我跟陸指都沒吃晚飯呢。”

其實也不是很餓，下午的時候，三師兄特意給她做了好吃的。

只是，陸指剛到家，還有些緊張，葉敏只能儘量隨意些，讓他慢慢適應。

“陸指先吃著，敏敏你上來。”見葉敏吃完了，火東林不由的開口。

“哦，好，陸指你乖乖吃飯，姐姐很快就下來哦。”摸了摸他的頭，葉敏起身。

只是，看著自己被拽著的毛衣袖子，葉敏無奈了。

“姐姐，我少吃一點，你別丟下我成不成？”

從進屋到現在，除了被葉敏安排著叫人外，陸指第一次開口，卻讓葉敏心酸不已。

“爸……”

“那也行，坐下吧，你說說，到底怎麼回事？”火東林表情嚴肅的開口。

那天晚上回來，冬梅就跟他說了，敏敏想讓他們外領養一個孩子，這才一天的功夫，她就把人帶回來了，火東林不得不認真對待。

“爸，這，陸指父母都不在了，無依無靠，正好他跟大師兄是老鄉，大師兄看不下去，將他領到德生堂了，只是，陸指並不喜歡醫術，所以……”

雖然他很少說話，葉敏卻知道，他是個特別自卑，特別在乎別人看法的孩子。

那種小心翼翼的怯懦，她懂，所以，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這孩子，就叫陸指？”張冬梅看著他拿筷子吃麵的右手，輕聲問了一句。

而陸指，動作一頓，迅速的想要將他多出來的那根手指藏起來，可惜，沒什麼用。

抬頭，小心的看著葉敏，生怕她會嫌棄似的。

“媽，我挺喜歡這孩子的，所以帶回來給你們看看。”看著他小心翼翼的樣子，葉敏閉上眼睛，一口氣說到。

如果，父母真的傷心了，她可以慢慢跟他們解釋，可，她現在是真的見不得他小鹿一樣溼漉漉的眼睛。

“敏敏？！”這次，就連火東林都有些詫異的看著她。

敏敏從來不是個意氣用事的孩子，怎麼今天突然這麼……

“爸，媽，你們不要生氣，我就是，就是，陸指他，跟當初的我實在太像了，我……”

想到曾經的自己，葉敏的眼眶不自覺的有些紅了。

“你這孩子，我們就是想了解一下情況，你別難過。”張冬梅最見不得她難過，這不，她眼睛一紅，張冬梅就捨不得問了。

“叔叔，阿姨，我爸媽都是殘疾人，他們都已經不在了，我家裡已經沒有其他人了，不會給你們帶來麻煩的。”

剛剛沉默的陸指，突然站起來，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般開口。

“郭爺爺給我做了身體檢查，我身體沒有殘疾，是個正常人，就是……”說著，又看了眼右手，有些為難。

“爸……”這下，葉敏的眼睛已經不僅僅是紅了那麼簡單，心酸的看了眼陸指，抬頭看著火東林，等著他的決定。

“你們先吃飯，這件事情，讓我再考慮一下。”就算被女兒殷切的目光看著，火東林也沒有鬆口。

收養一個孩子，不是動動嘴就能行的事情，他們都這麼大歲數了，首先，精力上就跟不上了。

而且，他從來沒想過再多要一個孩子，他的心裡，始終只有敏敏一個孩子。

如果多了一個孩子，以後是個懂事的還好，若是個胡攪蠻纏的，他歲數大了，以後誰來護著敏敏？

“東林……”看了眼失落的女兒，再看看上樓的丈夫，張冬梅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東林擔心的問題，也正是她擔心的。

他們就敏敏一個女兒，現在好不容易日子好過了，辛辛苦苦給敏敏攢了一份嫁妝，若是遇上個白眼狼，這以後的事情，誰說的好呢？

“姐姐……”看葉敏掉眼淚，陸指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