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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昭扶額,揪住謝小蠻的尖耳朵彈了兩下:“小混蛋。”
好好好,我是小混蛋,可勁地搖著尾巴,又蹭上去在顧昭懷裡拱來拱去,直到把鏟屎官伺候舒服了,謝小蠻才一副乖巧的模樣蹲在桌子上。
顧昭皺著眉沉吟,透過謝小蠻剛才翻書傳遞出來的資訊,他已經明白了。程之敏害死了一個姓王的女人,而這件事一旦被程宗輔知道,必定不會姑息他。
“先不論這個王氏的身份,”顧昭的思路十分清晰,“就算知道了這件事,沒有證據,如何讓程大郎承認?”
寄希望於遊氏是不可能的,她嘴上威脅程之敏,真到要作證的時候,十有八。九會反口。
這也是謝小蠻苦惱的地方,她眼巴巴地盯著顧昭,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這個還只是孩童的人身上。
顧昭被她的眼神給逗笑了,左手揉弄著灰貓極富彈性的肉球:“我看……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他親口說出來。”
親口說出來?這如何能辦到。
謝小蠻還沒想明白,就被顧昭帶著去尋了寇夫人。程府的新門子知道這位小郎君對府裡有恩,雖然因為在商量分家的事,程府裡鬧哄哄的,還是極恭敬地讓顧昭進去了。
寇夫人對顧昭的來訪很詫異,正打算叫人去喚程之捷,顧昭搶先開口道:“夫人且慢,小子今日來拜訪的是夫人,而不是狸奴。”
“哦?”
謝小蠻不知道顧昭打算幹什麼,趴在小男孩的膝蓋上,只聽他不緊不慢地說道:“程大郎害死了王氏。”
話音剛落,灰貓一下子直起身,臥槽,這麼重要的線索,你就如此簡單地說出來了?
寇夫人也駭了一大跳,她遲疑地盯著顧昭,似乎想從這張臉上看出蛛絲馬跡來:“此話當真?!你怎麼會知道?”
可惜顧昭淡定如常,還掛著微笑的臉上既不紅也不白:“我以為,過程不重要,結果才是最重要的。”
寇夫人看了他半晌,就在謝小蠻心驚肉跳,以為顧昭要被她逮起來的時候,她忽然露出了一個興味盎然的笑來:“小傢伙……有意思。”
確實,她是個不愛追根究底的人,得知這件事的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件事代表的意義。她相信顧昭不會哄騙她,因為顧昭如果不是真的確知此事,根本連王氏這個人都不會知曉。
其實寇夫人也沒有見過王氏,在她嫁給程宗輔之前,王氏就已經去世很多年了。
結識王氏的時候程宗輔還只是個寄居在京中讀書的窮學生,雖然憑藉貢生的身份入了國子監,但監裡發的補貼都被他拿去買書買筆,成日裡窮得響叮噹,一身從鄉下帶來的布袍子補丁摞補丁。程宗輔恰有一個與他關係很好的同窗看不過眼,便說,你這身衣服拿去讓我妹妹給你補補——給程宗輔補衣服的那人就是王氏。
因著這層關係,程宗輔與那時候還是王小娘子的王氏日漸熟識。他獨居京中,在外漂泊多年,一個人孤獨又寂寥,便也拿王氏當親妹子看待,以慰親情。沒過幾年,王氏出嫁了,程宗輔還封了厚厚的禮金過去,卻沒想到王氏嫁過去不過半年,丈夫公公都一氣病死,她被夫家以剋夫的名義趕出來,成了被休棄的可憐人。
更雪上加霜的是,王氏回到家沒幾天,京中時疫,她的兄長竟也病逝了。他們兄妹倆父母早亡,兄長臨終前抓著好友程宗輔的手,只求他照顧自己的妹妹。
這段往事是寇夫人嫁給程宗輔前,他老實坦白自己的過去時說的。那時候寇夫人就想,自己連飯都吃不上,還要照顧好友的妹妹,這個男人可不是心軟到坑自己麼。
想來程宗輔這大半輩子,一直都在因為心軟坑自己。
因為孝道,咬牙娶了母親給自己定下的毫無感情的娘子。因為同窗情誼,咬牙扛起了照顧好友妹妹的重擔。後來好不容易做了官,剛在京裡賃了屋子,就趕緊把鄉下的髮妻稚子接過來,一路從庶吉士做到翰林學士承旨,對大字不識的髮妻依舊禮敬非常,十幾年來不納一妾,僅有一子。偏又因為長子少時在鄉下過的貧苦日子,對程之敏愧疚非常,因而一讓再讓,終究釀成了如今的苦果。
而王氏做了程宗輔的妾室,也是因為她苦苦懇求程宗輔不願再嫁,為了堵住悠悠之口,程宗輔只好納她為妾。這個決定同樣坑了程宗輔,他對王氏只有兄妹之誼,恪守著原則也沒有碰她,但此事他人不知,程之敏也不知。
謝小蠻想不通程之敏為什麼要對付繼母,寇夫人卻心知肚明。在程之敏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