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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了三四步,情急之下,一彎腰,腦袋狠狠朝秀英胸口撞過去。
秀英哎呀一聲,雙手捧胸。
樂思齊也不啃烤地瓜了,站在屋門口看熱鬧,還以為西子捧心接下來應該淚流滿面,沒想到秀英一聲嚎叫,整個人撲了過去,用手抓秋香的頭髮。
秋香哀嚎一聲,手裡的籃子滾出兩三米遠。
兩人已扭打在一起。
真打起來啦?樂思齊還真擔心出人命,忙丟開啃了一小半的烤地瓜,出來喊人。
準備吃晚飯的左領右舍聽到求救聲,急急跑出來,男人們不便上前,婦女們便三五成群分成兩堆,一起衝上去,把兩人拉開抱住。
秀英胸襟散開,臉上一片青一片紫,嘴裡咒罵,掙扎著要上前打秋香。
秋香頭頂心一縷頭髮被生生扯了下來,頭皮血珠淋淋,十分恐怖,鼻上一片紫紅,一抹鮮血順著嘴角淌下來。
這場架,秋香輸了,她力弱,打不過高些又墩厚的秀英。
兩家的男人也來了。
秋香的男人陳皮扛著一根扁擔,叫囂著要把秀英打成肉醬,被鄰居們死死拉住。柱子瞥眼見到樂思齊在場,衝向秀英的腳步陡然轉向,攙扶起秋香,低聲問:“娘,你沒事吧?”
秋香一巴掌拍在他頭上,怒道:“怎麼不早點來?”
柱子側過頭瞥了一見樂思齊,道:“我們回去吧。”
“不行,”秋香用手背抹了一把嘴角的鮮血,咬牙道:“柱子,你是孃的兒子,為娘出口氣。娘不能白白捱打。”
柱子望了一眼站在屋門口的樂思齊,躊躇不已。
另一邊,秀英也對山子說了同樣的話,山子為難地看了一眼父親,嚅嚅叫了一聲:“爹……”
秀英的男人陳東摸摸腦袋,一時不知該上前要說法,還是就這樣算了。他再木訥,也看出老婆佔了便宜。
領居勸架的聲音此起彼落,張三道:“大家鄉里鄉親的,咋就打得這麼狠呢。”
李四道:“你們不還是孃家親戚嗎?咋就不講一點香火情呢。”
山裡人純樸,最講感情了。
王二麻子道:“有話好好說嘛。”
關乎傳宗接代,就算是親戚情份,那也得拼命啊,好好說,說得通嗎?
又有人發現在一旁看熱鬧的樂思齊,做恍然大悟狀:“不如把這女娃嫁到我家,這樣你們就能和好了。”
這一下子,勸架的丟下當事人,握著拳頭就準備上了。
那人看群情洶湧,退後一步,搖手道:“開玩笑,開玩笑哈。”
這可不是開玩笑,這麼天仙般的人物,水靈靈的小姑娘,不要說打光棍的漢子,就是天天抱著老婆睡熱炕頭的男人,看著也眼饞。
就有人解下身上外衣,要去給樂思齊披上:“妹子,冷不?”
還沒走近樂思齊,早被人扯開了:“天氣又不冷,你想幹什麼!”
鬧了這一會,天也黑了。初春的天氣,夜裡山風一陣陣地吹,還是有些涼意的。只不過,你獻殷勤,別人就少一分機會。他們現在就像甕中的螃蟹,只要有一隻想往上爬,其它螃蟹一定齊心協力把出頭的那隻扯下來。
我得不到,你也別想得到。
樂思齊進屋點了煤油燈,昏黃色的燈光照著男人們像狼一樣的眼睛。
樂思齊掌著燈慢慢走近秀英,問:“嬸,你沒事吧?”
秀英老懷大慰,忍痛呵呵地笑,道:“還是娃疼我。”
秋香氣得想罵人,剛張開嘴,樂思齊又轉過身問:“嬸,你呢?”
秋香一句話憋在嗓子眼,臉上換了一副笑容,道:“沒事沒事。”
“你們要沒事,”樂思齊道:“都回去吧。”
“什麼?”
很多人驚詫。
一陣風颳過,樂思齊手裡的燈滅了,院子又籠罩在黑暗中。
一直慶幸沒有冒失的阿娥便喊自家男人:“粥都涼了,回去吃飯去。”
“呸,”秋香低唾了一口,跟自家男人道:“瞧她那張狂勁兒,她家有米下鍋嗎?”
阿娥只當沒聽見,笑著跟樂思齊道:“娃兒,我們這就走啊。”
傻子都聽出她聲音裡帶著討好。
院子裡隻影影綽綽看到人影,見不到人的面。隔了一會,茅草屋裡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音:“嬸,你走好。”
人陸陸續續離去,山子放開母親,把煤油燈點了放在堂屋,低聲問樂思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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