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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房間,燭火尚明。
沈宜修躺在榻上,剛沐浴完,眉眼朦朧,墨髮微溼,被系在身後,有幾縷散落在肩側,也不去管它。
沈宜修帶的隨從叫阿三,自小跟在他身邊。見公子還在看書,便走過去將蠟燭挑亮了些,免得壞了眼睛。
沈家是江南的地方大族,世代耕讀傳家,在當地極有威望。沈家不缺子孫,不過沈宜修年少有才,又是沈家唯二的嫡系孫輩,受到的重視自然與別人不同,就連身邊服飾的小廝都是精心培養出來的。
阿三就是其中一個,也是沈宜修最信任的一個。
就如眼下這種情況,喚了別人只怕要勸公子早休息,阿三卻知道,這是公子的習慣,每日睡前都要讀一讀書。
“阿三,依你之見,傅將軍為人如何?”沈宜修看完了書,忽而對阿三問道。
阿三頓了頓,臉上有些糾結,“傅將軍是個真性情的。”反正阿三長這麼大就沒見過這樣的。沈府裡面的,多是勾心鬥角居多,公子相交的有人,無一不是翩翩君子。
“真性情?”沈宜修聞言笑了笑,想到傅錚氣急敗壞的模樣,覺得甚是有趣,“的確。”
阿三見公子放下了書,接過去放在箱子裡。已經過了定昏,外面早沒了聲音,阿三問道,“公子要睡了麼?”
“嗯。”沈宜修點點頭,起身走到床前。
阿三見公子已經就寢,才滅了蠟燭,回了自己的房間。
屋外靜靜的,風稍定,一夜好夢。
☆、第23章 攔路
早間下朝後。
鎮國公身後照例跟著幾位官員。鎮國公年近五旬,不過因為常年練武,身子骨再好不過,頭上竟找不出一絲白髮。一張國字臉,五官端正,或許是久居官場,浸淫謀略,周身瞧不見當年的武將氣息,反而像極了謀臣。
同行的官員關階都不高不低,恰好上了四品,上朝議事的時候也只能排在最後邊。只是今日鎮國公看著心情不好,他們就是想多說兩句,也沒找到什麼合適的話題。自討沒趣,也就散開了。
鎮國公心情如何會好,沒發脾氣就算是隱忍了。自從皇帝登基後,他忍的次數是一次次一次多。
那一位也是個有心機的,早知今日,當時他說什麼也不會放兵權,原本也只是為了扶持皇后上位,誰知兵權一放就再也收不回來了,他堂堂一品鎮國公竟然也成了虛職,竟與些文官爭權奪勢,羞煞人也。
今日在朝堂上,皇上又對鎮國公府發難。
鎮國公真說起來也是皇上的岳父,被這樣掃了臉色如何會咽的下氣。只是族中子弟實在太過不堪,做的那些事竟然被御史捅到皇帝面前。鎮國公又是憤怒,又是無奈,只得下了決心回去後好好整頓族規。
正往前走著,出了宮門,忽而前面停了一輛馬車。
鎮國公一脈雖不得聖寵,然而朝野之中威望還是不可小覷的,更不用說鎮國公本人還是皇后的生父,太后娘娘的親兄長。能有這個膽量攔鎮國公的,京城裡恐怕就只有那柳相一人了。
果然,車上的人正是柳呈司。
對於柳呈司,鎮國公向來是不予理會的,畢竟一個背叛了又與自己為敵的人,有幾個人能拿正眼看他。只是鎮國公也不得不承認,柳呈司是一個善於審時度勢,謀而後動之人,否則也不會跟他一對就對上好幾年。其中固然有皇上順水推舟,不過柳呈司也不是個吃軟飯的。
柳呈司下了車,朝鎮國公抱了拳,寒暄道,“國公爺別來無恙啊。”
鎮國公諷刺地笑了笑,“當不起柳相這聲尊稱。”
“國公爺這話說的太見外了,你我同朝未官,雖政見不同,但也都是為魏國效力,不分彼此。且柳某有如今的成就,全是國公爺的功勞。”柳呈司比鎮國公年輕幾歲,不過科舉出生,氣質上更勝一層。
鎮國公反道,“原來柳相尚有自知之明,真是難得。”
宮門口可不是什麼好說話的地方,且鎮國公也不願意瞧見這廝,揮了揮袖子就準備走。柳呈司卻上前一步,一手攔了攔。
“柳相這是想在宮門口鬧出個笑話?”鎮國公目光陰冷,臉上一片陰鬱,早些年臉上留下的刀疤本已經快消失了,如今又現出來,短短一小截切斷了眉梢,顯得面目猙獰。以往的血性,這麼些年都壓抑著,突然外露出來,饒是柳呈司也退了幾步,不由得有些膽顫。
猛虎雖可怕,但蟄伏起來的餓狼才最兇狠。
柳呈司晃了心神,片刻還是小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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