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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和史記兩本夠讀的了,還沒讀完呢。哦,最近跟著阿兄讀了一本列子,不過……”說著小女孩臉上露出有些不好意思了,“有鳥為鯤鵬,其翼若垂天之雲,總覺得……有些看不太明白。”
書卷越往前就越難,漢代的還好,到了先秦,那才是真的兩眼一抹黑,偏偏先秦的書經過了秦朝一代又十分的珍貴。
“你怎麼讀這種書?”拓跋演一聽到她竟然還讀道家老莊的,心下覺得十分吃驚。若是士族娘子學這些,他不吃驚,畢竟士族就是靠這些生活的,可是面前的蕭妙音可是寒門。
“不知道,阿兄讓讀的。”蕭妙音乾脆就在拓跋演面前提起蕭佻來,蕭佻犯二,到了這年紀身上連個像樣的差事都沒有。可是人不能一直這麼下去,總歸要有一條後路,看在平日裡他這麼照顧她的份上,她也在小皇帝面前提一提。
“你阿兄,那不是……”拓跋演知道蕭妙音前面還有好幾個兄長,博陵長公主親生子蕭拓是世子,但那個年紀比蕭妙音還大不了幾歲,尤其他還聽說博陵長公主厭惡漢學,對督促兒子學習之事並不熱衷。
長子蕭佻是原配夫人所出,但性情輕佻,尤其上次太皇太后下令定下燕王家大娘為高涼王王妃,當時燕王人在長安,不能夠趕回平城行王妃聘禮,是由博陵長公主代行的,偏偏這天蕭佻服藥散鬧出不小的事來。即使後來太皇太后沒有過問,但這事情已經傳了出去。
“蕭大?”拓跋演有些不可思議,那種浪蕩子弟,竟然還會壓著弟弟妹妹們讀書?
“就是大兄。”蕭妙音笑著點頭,“兒平日裡練習書法的字帖都是阿兄給的,每日裡功課大兄都會過目。最近大兄常常去城郊道觀中和道人談玄,也給兒看了寫老莊的書。”
“……”拓跋演聽蕭妙音這麼說,大為覺得太皇太后這大侄子和外頭傳說的輕浮浪蕩似乎不太一樣,他看了一眼蕭妙音,她滿眼的認真,完全不像是在說謊話。
“看來,是真的流言不可信了。”拓跋演點頭。
“本就不可信。”蕭妙音道,“陛下可聽過‘三人成虎’?”
拓跋演瞧著她那麼一副認真的模樣就笑,“嗯,我知道,三娘果然博學。”
蕭妙音放在拓跋演常見的鮮卑小娘子裡算是十分出色,不管是容貌還是學識。
“不如你就住在宮中好了。”拓跋演又想起這茬來。
“……這事兒不能做主。”蕭妙音下意識就想拒絕,忍了再忍,最後還是出聲了。她進宮就是太皇太后叫進來的,能不能住在宮中那也是太皇太后決定。至於她個人意願如何,倒是沒有人在意。
“好。”拓跋演點頭。
東宮這邊何太后已經是焦頭爛額。她早就知道博陵長公主性情潑辣,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主兒,可是等到真親眼看見博陵長公主哭罵不止的時候,才明白為何當年太皇太后一掌權,燕王蕭斌就立刻疏遠了她。
這哪裡有半點淑女的影子!
“那豆盧氏打算如何?大嫂都奪了她的門籍,她倒好,不但不知道羞恥,反而越發的過分起來!”博陵長公主在和何太后面前壓根就沒有半點收斂,心裡想到上回豆盧氏被何太后訓斥了一頓,還敢這麼當面和她爭鋒,心裡越發認定何太后就是個沒用的。
“……”太皇太后瞧著面前妝容都哭花了的弟妹,瞥了一眼何太后。
漢人中孝一個字大過天,何況皇家中太皇太后的權勢遠遠高出皇太后,是這座宮城的真正主人。
何太后只得低聲下氣去勸,“真是對不住姑母,阿兄家中蠢婦無狀,竟然惹得姑母受了這麼大的委屈。”
博陵長公主拿出帕子抹淚,唇邊冷笑連連,這個太后,若真的覺得她受了委屈,那麼就那點實際行動給她看看啊,嘴上說幾句誰不會?
“也難得阿何還記得博陵的輩分在阜陽侯夫人之上。”太皇太后不開口就罷了,一開口就讓人心驚肉跳,“上回還是她挑事吧?”說著太皇太后看向博陵長公主。
博陵長公主放下擦拭眼淚的手,點頭,“正是,好好一個侯夫人,在修道的清靜之地羞辱我和燕王,我倒是要問問她這麼大的歲數是不是白活了!”
“……”何太后越發難堪起來。
太皇太后提起此事等於是在打臉了,上回這事太皇太后交給她處置,結果這才多有又出了這麼一檔子事來,這不是正好說明了她無能嗎?
太皇太后雖然好佛,但性情和佛家的慈悲沒有任何的關係。若真是讓太皇太后來,那可就不是被剝奪門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