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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妃的年紀和何太后差不了多少,何太后最近入冬之後比平常還要畏寒,長秋宮裡點上的爐火比往年要多。每次拓跋演去的時候,都覺得熱的像是春日一樣,讓他有些受不住。
“阿姨好的很,多謝陛下關心。”貓兒似乎是在發脾氣一樣,面上僵硬沒多少表情,臉語氣都是生硬的。
“你怎麼了?”拓跋演看了一眼貓兒,“誰又給你氣受了?”
宗室們也不都是日子能過的舒坦的,有時候還會發生宗室和漢人士族相爭的事。士族口上不說,心裡還是有些鄙夷拓跋宗室索虜之後,而宗室們有些看不清漢人的,直接捲起袖子上門找麻煩。
拓跋演以前也見過這種官司,要鬧起來扯都扯不清楚。
“陛下,你讓旁人退下吧。”貓兒瞧著那一群年輕貌美的宮人,就氣不打一處來,那些宮人他知道,都是從精心挑選出來的良家子,或者是高麗進貢來的美人。外頭那些士族豢養的美人家伎還沒有這些宮人美貌嫵媚。
原本這是宮廷內的事,可是他就是覺得不舒服,心裡隱隱的不平。
“除了毛奇之外,其他人都退下。”拓跋演還是依著這個弟弟了。
宮人和中官們垂首面朝兩位貴人趨步退出。
等到殿內只有三人之後,貓兒挺直了腰,像一隻狸貓那樣警惕的打量了一下週圍,他確定周圍沒有偷聽的之後,才緩緩道,“我打聽到三娘在哪裡了。”
此言一出,拓跋演扶在三足憑几上的手猛然摳緊。那邊的毛奇驚訝之下抬頭,這位大王沒事兒打聽出宮妃嬪的下落作甚?
毛奇瞟了一眼拓跋演,迅速低頭,嘴角撇了撇:不過這訊息正好是陛下想要的。常山王也太會摸索天子的心思了。
他腦子裡轉了好一圈才有些反應過來,這位大王稱呼蕭貴人為三娘,是不是有點過於親密了?
“她——”拓跋演張了張口,發現自己嗓子發乾,過了好一會才說得出話來,“她如今如何?”
“三娘這會頭髮還在。”說起這個,貓兒對拓跋演都沒有了好臉色,自己的女人都護不住,簡直丟臉。“她家裡送她去做了女冠。”說到這裡他壓低聲音。
太皇太后對阻礙她的人一向挺狠,哪怕是侄女,都是一樣的。轟出宮外沒商量。
“女冠?”拓跋演喉嚨一緊,“那麼她眼下在哪裡?”
“……”貓兒看著拓跋演,突然不怎麼想說了,明明都是他自己派人打聽出來的,為甚麼統統要告訴阿兄啊。
“貓兒!”拓跋演瞧著貓兒閉緊嘴巴一個字都不肯說了,他急了。
“阿兄,如今你知道了也沒用啊。”貓兒道,唯恐拓跋演不夠著急上火似的,“都做女冠修道去了,還能在家裡啊,自然是在深山老林裡頭了。這眼瞅著就要下大雪了,到時候大雪封山,阿兄就算是去了也看不到。”
“……”拓跋演被貓兒這一句氣的險些沒緩過來。
毛奇瞧著那邊的兄弟,額頭上冷汗都快冒出來了。陛下脾氣好是沒錯,但是也不能這麼作,萬一真的觸怒了陛下,最後遭罪的還不是常山王自己。
“……她還好麼?”拓跋演最終說出這麼一句話。
“清河王妃對她不錯,給她送去了不少過冬的東西。”貓兒坐在那裡悶悶的。
“她自小在宮裡長大,住在山裡頭怎麼習慣。”拓跋演嘆氣。
“那也沒辦法,誰要陛下連她都保不住呢。”貓兒嘴一撇。
“?!”毛奇在那裡聽著額上的冷汗一個勁的淌。
“……”拓跋演坐在那裡,臉色青白,過了好一會才開口,“這個是我的錯。”
貓兒原本打算和拓跋演吵的,誰知道拓跋演倒是將事幹脆認下了。他一時間就楞在那裡,過了會扭過頭去。
“我在宮中,不便出宮,她……你多多照看。”拓跋演遲疑一會最終說道。他可以出宮,當然可以到臣子或者是宗室府上,但是一個人去山上,卻是不太可能。尤其這會太皇太后一雙眼睛全在他身上,出宮和阿妙相見暫時還不能。
“兒知道了。”到了這時貓兒就算心裡有氣,也只能答應下來,原本皇帝不說,他也有心這麼做。
“只是她在外面受苦,”而你卻在宮裡享受美人服侍好不熱鬧,貓兒後半句話沒有說出來。
宮裡的事他聽說過,其他的兄長也知道,不過身為宗室對後宮之事原本就不必有多關心,畢竟那只是天子的私事。
他這般關心,連他自己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