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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拓這樣已經一個來月,眼睛裡幾乎都快哭出血來。平常的飯食只是吃了那麼一口就讓人退下。蘭陵看著這一個來月的時間來,蕭拓瘦的皮包骨頭似的,雙眼裡佈滿血絲,走路身子都在晃,似乎只要風一吹就能直接吹跑。
蘭陵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孝順是好事,但是孝順到把自己身體都賠進去,那就是愚孝!蘭陵公主在宮中的時候也看了不少漢人的書籍,知道琅琊王氏的一個先祖王祥被後母所迫,冬日裡臥冰求鯉。
書卷上頭說的煽情,可是她覺得這孝順把自己孝順的出了毛病,毀了身體,那麼就太笨了。
她不看重漢人那套追求哀痛到吐血的所謂孝順,也覺得沒必要。
“公主。”侍兒端來了一碗蛋羹,蛋羹一路上用水溫著,到了這會還是溫熱的。
蘭陵公主接過來,坐在蕭拓的面前,蕭拓如今一雙眼睛通紅,她看著都覺得心驚膽戰的。
“來,二郎,把這個吃了。”蘭陵公主親自喂他。
“不了,我沒胃口。”蕭拓搖搖頭,伸手就想將妻子的手格開,可惜他一個多月都沒有好好吃飯,人瘦的只剩下一把骨頭了,哪裡還有力氣,他抬抬手都沒抬起來。
蘭陵公主眉梢一挑,“沒胃口也還是要用,你這樣下去到時候連身子骨都會垮了,就算為了阿家,也要好好用餐。”
“阿家生前最放不下的就是你,你要是出了甚麼事,怎麼向阿家交代?”蘭陵公主看了看手裡的蛋羹,嘆了口氣,讓侍兒換個白米粥上來。
如今蕭拓的身體還是比較虛弱,腸胃受不住蛋和奶,蘭陵公主才想到這個茬,白米粥熬的濃濃的,散發著一股甜香。
方才那話說動了蕭拓,等到蘭陵公主再來喂的時候,他開口了。
一個多月連續著都沒有吃好,胃口壞到了極點,勉強著只是用了半碗就不用了。
這會有侍兒從外面趨步進來,“郎君,王府那邊有人來見郎君。”
“讓他進來。”蕭拓躺在床榻上道。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去前頭看著。”蘭陵公主一聽到是燕王府上的人,就不想管。她對博陵長公主,是因為那是姑祖母也是婆母。可是燕王府的那一堆的事,蘭陵公主半點都不想沾手。
“嗯,你也多小心。外面風大。”蕭拓道。
蘭陵點了點頭,吩咐幾個侍兒要用心服侍之後,就起身離開。到了門口侍兒將狐裘披在蘭陵公主身上。
蘭陵公主走後,室內一下安靜下來。
過了一會一個男子被領著走了進來,見到了床上的蕭拓便跪下來,“郎君。”
“你來有甚麼事?”蕭拓連眼睛都睜不開,旁邊侍兒用溫水絞了帕子給他敷眼睛。
“小人前來,乃是向郎君說一件事。”那人生的面目平平,說話也帶著點小心謹慎。
“甚麼事?”
“三郎君和四郎君前幾日私下喝酒。”那人吐出一句來。
床榻上躺著的蕭拓突然伸手將眼睛上的錦帕抓掉,“甚麼?!”
“小人親眼所見。”那人唯恐蕭拓不信,將看到那對兄弟找藉口跑出來偷喝酒的事一股腦的全說了出來。
蕭拓聽著,臉色由紅轉白,再由白轉黑,幾息之間,他的臉色卻已經變了好幾次。
“畜生!”他將旁邊小几上的物什統統掃羅在地。
素色的銀碗和木箸嘩啦啦的落了一地。
屋內的侍兒嚇得噗通跪下,室內只聽到蕭拓因為暴露而粗重的呼吸聲。蕭拓身體十分虛弱,他從榻上起來,便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手掌捂住額頭連連向後退了好幾步。
竟然在守孝裡還不忘喝酒作樂,果然是畜生!蕭拓咬牙切齒。
侍兒連忙攙扶著他在榻上躺下。
“我會好好賞你,你下去吧。”蕭拓躺在榻上道。
男人對著蕭拓磕了個頭出去了。蕭拓沒有心情去追問那對兄弟,當初阿孃還在世的時候,他們就不顧嫡母病重公開宴請賓客。
那會他知道這會兄弟得罪的人太多,他不出手,到時候自然會有人忍不住來收拾他們。可是如今這對畜生竟然在這會飲酒作樂。蕭拓忍不了,也不想忍。
此事告到東宮面前也是無用,他看得出來太皇太后和阿孃並不和睦,況且太皇太后實在是太過溺愛這對兄弟。給予他們的早就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身份。
算起來,他這個嫡出的兄長在他們面前還矮了一頭。畢竟那兩個可是城陽王和東陽王,而他不過是王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