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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化改革勢在必行,哪怕那些鮮卑貴族再反對也要堅持到底。那些鮮卑貴族口口聲聲說鮮卑人得北方的半壁江山靠的不是漢人,但是若是想長久下去,鮮卑人的那一套就勢必要拋棄。
拓跋演閉上了眼,蕭妙音聽到他呼吸平緩下來,讓宮人拿來錦被給他蓋著,自己就要起身,結果看似睡著了的拓跋演迅速伸手攥住她的手腕,“陪陪我。”
“……”蕭妙音瞧著拓跋演的側臉,輕輕的嗯了一聲。
☆、117|路轉
長秋宮中一片靜謐,宮人內侍垂首而立,一個個毫無活氣和木頭樁子一樣,和豆盧氏坐在床上受不了這殿中死一樣的安靜,終於開口了,“太后,你何必去見常氏呢?”
豆盧氏看不上常氏的那個身份,先別說常氏是南朝人,而且還在燕王府中做了那麼多年的妾侍,就憑這個豆盧氏就覺得常氏哪怕給自己擦鞋都不配。
“……”何太后靠在憑几上,臉色有些不好,她年紀大了身體沒有那麼好,再加上最近又不是事事順心,身體上就又有了點別的病痛。“你們要是出個有用的,我至於這樣麼?”
想起那幾個孃家侄子,能拿出手的被豆盧氏壓著,豆盧氏自己生的嫡子除了不會和蕭家那對雙胞胎一樣胡鬧之外,就挑不出其他的優點。何太后被太皇太后壓制了那麼多年,突然間頭上壓著的大山一下子不見了,前代的太后們,哪怕是保太后都是風光無限,為什麼她不行?
不試一試誰又會知道結果如何呢?
何太后原本就是抱著這樣的心,去逼迫天子低頭,甚至不惜拿著盡孝的由頭來壓著他。誰知道她都快把身體給弄垮了,天子都只是在面上裝裝樣子,後來還是豆盧氏一語驚醒夢中人,皇帝根本就不是她親生的,不是親生的,隔著一層肚皮能得甚麼好?
就算她死了,皇帝也不過是帶著人哭上幾聲。
可是她不甘心啊!多少年的青春都消磨在這深宮裡頭,如今說要她就這麼安安分分的養老,她怎麼能甘心?她可是親眼瞧見過太皇太后如何威風的。若是連這個都沒有,那麼這麼多年的苦不是白受了麼?
“……太后,十郎也不比那些庶孽差。”豆盧氏撇了撇嘴,她還記得何太后盛怒的時候能夠抓著東西就往她頭上砸,說話也不敢太過分了。只有這麼小小的抗議一句。
“你自己生的兒子,要是連你都弄不清楚,那麼就別怨旁人了。”何太后輕哼了一聲,已經不想和豆盧氏再說何齊的事。
“至於左昭儀生母的事,”何太后說著笑了幾聲,她的笑聲格外的涔人,聽得豆盧氏後背一層寒毛都豎了起來。“難道你還忘記了祖宗立下的規矩?”
“太后你的意思是……”豆盧氏哪裡會不知道拓跋家的規矩,何太后這麼一說,豆盧氏立刻就想了起來。
“必死之人,自然要寬和那麼一點。”何太后笑得十分痛快,“左昭儀那個小丫頭,太皇太后有一句還真的沒有說錯她,不愧是妾侍生養的,眼界就那麼一點兒。她若是無孕也就罷了,偏偏有身,等真的皇子生下來,她這個生母也就活到頭了。”何太后一邊說一邊冷笑,“那個老虔婆肯定沒有想到,她辛辛苦苦鋪好的路,竟然會被她自己的侄女給攪了。”說著何太后心下又是一陣痛快,哈哈笑起來。
“那太后打算……”豆盧氏聽著何太后這麼毫不遮掩的將自己內心中的打算說出來,心下有些後怕,她也是女人,想著孩子生下來了,要是個皇子連命都不能留。當初她也想送自家的惠娘入宮,如今看來,惠娘嫁個幼子,說不定還能過的更好些。
“那老虔婆,前前後後殺母奪子的勾當幹過了兩回,當年先帝還在的時候,可是想廢了這個的,可是老虔婆自己說祖宗家法不可廢,一面賜死生母一面扣著皇長子不放。她做的好榜樣怎麼不讓旁人也學學?”何太后伸手整理了一下袖子上並不存在的褶皺。
“她自己做的孽,最後報應到她自己身上,當真是天理昭昭。”何太后多年來對太皇太后積怨已深,太皇太后沒病之前,何太后在面上還能裝一裝,等到太皇太后病倒,她就立刻露出了自己心底的想法。
“這說的也是。”豆盧氏不敢壞了何太后的興致,所以她也就沒提皇帝對左昭儀專寵,說不定會真的廢除這個規矩。但她不敢說出來。
“對了,諸王的昏事也該好好準備下了。”何太后嘴角挑起一抹微笑,諸王的昏事如果是先帝留下來的那些皇子,最有發言權的是如今的天子。她這個嫡母也能夠說幾句話,“也該有幾個我們何家的王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