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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萬山應一聲“是”,便領著巧兒先下去了。
待桂香苑裡的只剩下了他們二人,只有微風不時將桂花簌簌吹落。
“七夕,連城待你如何?”單燁望著涼亭外問道。
雲七夕倒是沒想到他的第一句話是問這個,難道他叫她來就是來關心她婚後生活的?
“挺好的。”
到現在都還沒有圓房呢!雲七夕不動聲色地又在心裡又補上一句。
單燁突地笑了起來,“連城他真的對你好麼?怎樣的好法?”
這話問得!是不信還是怎的?
“怎敢欺瞞父皇呢?”雲七夕無語中。
單燁的身體慵懶地往後靠在椅背上,不再年輕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
“朕倒是真知道他是如何對一個人好的,從小到大,他的性子就很冷,跟任何人都不親近,話也很少。雖是朕的兒子,朕卻從不瞭解他。幾個兒子當中,朕最看不懂的也是他。”
是嗎?他真的是他的兒子嗎?或者,他真的當他是他的兒子嗎?在這麼多流言蜚語的影響下,他真的沒有存有半點懷疑嗎?
不瞭解,看不懂,是否恰是因為心中存有的那半分不信任呢?
“不過朕倒是相信他對你是不一樣的,從小到大,他從未主動求過朕,而今年他求了我兩次,兩次都是因為你。一次是讓朕下旨派太醫去東柳村救你,第二次就是求朕把你許給她。”
“父皇真的相信他嗎?”
也許是想得太投入,雲七夕下意識就脫口問了出來。當看到單燁朝她看了過來,她心頭猛然一跳,避開他的目光,平靜地道,“父皇該是相信他的,否則也不會把今日整個皇宮的安全交給他。”
以君王的睿智,自然不會相信她這搪塞之語,也自然聽得出她話中有話。
“朕確實不能完全相信他,就像他心裡也從來沒有真的完全相信朕一樣。”單燁沉沉地緩緩說道。
他的語氣聽來,有一些似乎早已看清又不得不認命的無奈。
即便是雲七夕這個旁觀者聽來,也是忍不住唏噓。
多麼悲哀的兩父子!更何況自古以來帝王都是疑心最重的。
所以她又想起他們從地牢離開時,單連城悲涼地對秦錚說的那句“你們搞錯了”,喉頭就好像突然被人捏住,胸口悶得難受了。
即使他們真的搞錯了又如何?這位帝王在他早產七個月出生的那一刻,就註定了永遠也不可能真正相信他了。就算他為了他責罰傳謠的人,那也不能說明他是相信他的。或許只是在維護他天家的面子。
“七夕,你在想什麼?是不是覺得朕不該這樣?”看出她在出神,單燁淡淡問道。
雲七夕收拾起那些複雜的情緒,不帶情緒地說道,“父皇總是有自己的道理的。”
一陣風吹來,又吹落了一樹的桂花。
單燁望向遠處,輕輕一嘆,“可連城也是朕最優秀的兒子,他自小文武雙全,這些年征戰四方,立下了不少汗馬功勞。這一點,朕的幾個兒子,唯有他。他有魄力,有野心。他像一匹良駒,永遠知道自己的目標在哪裡,可他也是一匹不容易被馴服的良駒。”
所以七夕夜那晚,她在馬車上問他,為什麼不立單連城為太子,他說他看不透他。其實並不是看不透,而是從未相信過。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來,單連城各方面都比單子隱要強,更能擔得起大任。
“我想不容易被馴服只是因為這匹良駒缺乏安全感,找不到那個他可以完全互信的人。如果有一天,他心甘情願被馴服,說明他找到了那個人。”
雲七夕壓下心頭的複雜情緒,平靜地說。
單燁點點頭,贊同她的觀點,“朕猜想你會是那個可以馴服他的人。”
聞言,雲七夕突地燦爛一笑,“父皇,我不想做那個可以馴服他的人。”
單燁皺起眉頭,“你心裡沒有連城嗎?”
雲七夕搖搖頭,“我也要做一匹良駒,和他一起在藍天下奔跑,想去哪裡就去哪裡,跑累了就休息,哪天不想跑了就尋一處草肥水美的地方,愉快地享受。”
她說話的時候一直笑著,藍天白雲都映進了她的笑眼裡。
單燁表情凝固,望著她的眼神有些迷茫。
“你真這樣想?”
“嗯。”雲七夕重重點頭,“這樣有什麼不好嗎?簡單而自由。”
單燁輕嘆了一聲,“一直以來,朕只有寶珠一個女兒,可在朕心裡,一直都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