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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七夕自小在農村長大,經常聽外婆說,如果收回的稻穀遇不上好天氣,曬不幹,在家裡生了秧,就麻煩了。兩老夫妻的稻穀看樣子已經曬乾了,如果被雨水打溼,甚至被大雨沖走,可不是很糟糕?
二話不說,她跳下馬車就跑了過去,一聲不吭,只是動作麻利地開始幫他們收稻穀。
兩夫妻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只匆匆說了聲謝謝,便低頭繼續忙活了。
天越來越黑,風也越刮越大。老天爺的這場雨看來是下定了,他們爭分奪秒,只希望這場雨可以來得慢一點。
無夜和趕車的阿生不知何時也加入了幫忙的隊伍。雲七夕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無夜感受到她的目光,抬起頭,回了她一個微笑,便低下頭繼續將稻穀裝進大娘拿出來的筐子裡。
眼見著快要收完,傾盆大雨突然降落,一瞬間溼透了所有人的衣服。還好,已經曬乾的稻穀大部分都收了。
雨下得很大,他們不能再繼續趕路了。兩老夫妻為了感謝他們,請他們吃了便飯。
可是雨越下越大,半點也沒有要停的意思,不僅如此,還開始打雷了,他們只好在農家留宿一宿。
雲七夕站在門口,望著屋簷雨水如注。漆黑的天空時不時被一道光亮劃破,轟隆隆的雷聲一陣接著一陣。
“怕打雷嗎?”無夜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怕!”雲七夕誠實地點頭。
無夜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他本來以為她會說不怕的。畢竟連土匪都不怕,還有什麼可怕的?
可是,她是真的怕!她一個挖人祖墳的人,用百姓們的話說,她做了太多喪盡天良的事,是會遭天譴的。當初,她與她那個渣爹斬斷關係的時候,渣爹也曾指著她的鼻子對她說,你會遭天打雷劈的。
“真的怕!我怕在我還沒活夠的時候,老天爺把我劈死了。”
無夜笑了,“你說的話老天爺都聽見了,看在你今日做了一件善事的份上,他不會這樣做的。”
雲七夕回過頭,扯了扯唇角,“我倒希望老天爺是個瞎子,什麼也看不見。”
無夜神情微滯,隨即淡淡一笑。
晚上,老婦人安排了雲七夕跟她睡,無夜和阿生住另一個房間,而大伯自己,就在堂屋裡鋪了一塊板床睡。
老婦人特意換了乾淨的被褥,雖然打著補丁,可是有一股皂香的味道,聞著特別親切。
老婦人大概白裡的做活累了,很快就睡著了,而云七夕卻一直睡不著,因為雷聲越來越大。
她側頭,藉著微弱的光線看著旁邊呼吸均勻的大娘,面目和善,充滿了母性的味道。她突然開始想念她的母親了。
以往每一次打雷,母親都會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背,告訴她,別怕別怕。可是,以後再也不會有了。
她其實並不是怕,她只是喜歡這種被呵護的感覺,她想念這種感覺。
突然,一陣舒緩的笛聲響起,伴隨著雨聲和雷聲,傳進她的耳朵裡。
很神奇,這笛音竟然讓她的心漸漸地平和了下來。
慢慢地,雨聲和雷聲好像都聽不見了,只有笛音一直輕輕地迴盪著。這悠揚的笛音像是一種催眠曲,讓她安穩地進入了夢鄉。
第二日清早,天放睛了。下了一夜的雨,空氣更清新了。
無夜早已在院子裡,見到她笑問,“昨晚睡得好嗎?”
雲七夕瞥見他腰間的玉笛,咧著唇笑了笑,“因為有你的笛聲,睡得很好。”
無夜溫和地點點頭,“那就好,養足了精神,才好趕路。望嶽山已經不遠了。”
道別了老夫妻倆,他們重新上路。
昨天下了一夜的雨,儘管今天晴了,可是溫度好像突然間就降了好多,她出門時穿得單薄,這會兒,明顯感到了冷。
大概是秋天快到了,所謂一場秋雨一場涼,就是這樣。
走了大概兩個時辰,響午時,馬車停了下來。
無夜掀開車簾,望了眼窗外,道,“望嶽山到了。”
雲七夕抱著自己的包下車時,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無夜在車窗處問她,“你冷嗎?”
雲七夕揉揉鼻子,將包挎上肩上,笑了笑,“沒事兒,這不是馬上要爬山嗎?一會兒就能熱呼起來。對了,謝謝你捎帶我過來。”
無夜眼底噙著笑,搖搖頭,“不必謝,我反而應該謝謝你,讓我省了一筆買路財。”
“哈哈……”雲七夕樂了,提起她的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