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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方。
他內著素白錦服、外襯墨藍色紗衣,腰肢以玉帶束緊,玉帶中心的圓扣上,刻著一個栩栩如生的金麒麟。
輕紗曳地,被涼風輕輕地吹起,拂過腳邊的落葉,沙沙的,彷彿能讓人聽到聲響。
又一陣涼風吹過,一片落葉飄飄忽忽地落下,即將落在他頭頂,突然,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伸過來,接住了那片葉子。
“又擅自離開軍營了?”
男子慢悠悠地開口,沒什麼表情,也聽不出什麼情緒,但那聲音,低低的,如呢喃在耳畔,令人心頭髮軟。
少年嘿嘿地笑了笑,丟掉葉子繞到他面前,蹲下身,仰視著他。
“你是不是又偷偷地吃冰了?”問話時,含了一絲責備。
男子云淡風輕地說道:“素衣又跟你告狀了?”
“什麼告狀嘛?那是彙報你的日常!”少年撅嘴兒,拿過一旁的披風給他披上,常年握劍的手不如閨閣女子的纖細靈巧,但架不住熟能生巧,少年爽利地繫好了絲帶,“說了不許吃冰,我一走你就不聽話!你是不是欠?弄得我都不能好好打仗了,要是輸給了西涼,那就是你害的!”
男子輕輕一笑,不再言語。
須臾,一名身著紫衣、挽素白霓裳的女子端著一個青花瓷碗走了過來,女子身姿輕盈、容貌清麗,霓裳隨風而舞,遠遠看去,猶如壁畫中走下來的仙子。
正是素衣。
素衣給二人行了一禮,這個動作做起來,都透著一股子仙氣,很難想象她只是一個追隨了男子幾年的侍女。
“公子,少公子。”她溫柔地打了招呼,將瓷碗遞過去,“剛燉好的血燕,公子趁熱吃吧。”
男子撇過臉。
“給我。”少年把麒麟劍放到一旁,從素衣手中接過碗,素衣退下,少年舀了一勺燕窩,喂到他嘴邊,“來,吃幾口。”
“不想吃。”
“哎哎哎,別人想吃還吃不到呢,我爬了一天一夜才爬上山頂,統共就一斤,不是看在你是我義父的份兒上,我早拿它去孝敬萬花樓的姑娘了!”少年將勺子喂進了他嘴裡。
他皺眉:“難吃。”
“難吃?不可能吧?”少年嚐了一口,還行啊,又嚐了一口,的確是不錯啊,素衣的手藝比御廚還好,怎麼可能做的不好吃呢?嘗著嘗著,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碗血燕已經全部進他肚子了,他一下子跳了起來,“哎呀!我怎麼自己給吃掉了?”
男子卻沒在意,拿了一根樹枝,在地上默默地寫寫畫畫。
少年不用看也知道,他又在寫那個小丫頭的名字了,唉,要不要告訴他自己去了一趟西涼還見到了那個他朝思暮想的小丫頭呢?
……
馬車內,玄胤與寧玥的討論還在繼續。
寧玥捏著玄昭傳回來的紙條,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她做夢都沒料到三房竟是與南疆扯上了關係,南疆是誰?西涼的死敵,更別說他們還險些害死了玄彬、逼死了玄煜,三叔的做法,說是通敵叛國都不為過了。
“訊息可靠嗎?”寧玥問。
玄胤搖了搖頭:“更多的我也不確定了。三哥只傳回這兩個字,更多的訊息應該在路上,人工送達比飛鴿傳書要慢。”
這倒是真的,從北城到京城,快馬加鞭也需至少七日。寧玥展開卷成一團的字條,盯著上面潦草而蒼勁的字,不難想象玄昭在寫下它們時心底的憤怒與震驚,玄家駐守西涼數百年,不論君主是誰,不論江山姓什麼,都始終用生命捍衛著西涼的國土,然而現在,這支忠心不二的大軍里長出了一隻蛀蟲,真是讓人忍不住想把他給拔掉。
不過眼下還不到弄死他的時候,現在最關鍵的是弄明白這隻南疆走狗為何偏偏要對付玄胤。
“玄胤,你在南疆幹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嗎?”寧玥問道,不會是皇甫珊恨透了玄胤,刺殺不成,又勾結了三叔給玄胤下套吧?
玄胤一瞧寧玥的神情便知她想歪了,揉了揉她腦袋,道:“亂想什麼?爺沒把皇甫珊怎麼樣啊!關於她的事,爺該交代的全都交代了!”頓了頓,若有所思道,“應該不是皇甫珊指使的。”
寧玥拿開他的手,理了理被他揉成鳥窩的頭髮,瞪他一眼:“喲,都為她說起話了?”雖然心中也的確覺得皇甫珊那種笨蛋根本不可能與三老爺這種老狐狸勾結上,可是玄胤能不能別這麼信任皇甫珊?
玄胤看著她吃醋的小模樣,輕輕地笑了:“爺不是信她,爺是信三叔,不可能臣服一個小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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