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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野獸一般地吼了出來:“周神醫——周神醫——”
……
容卿渾身一顫,從睡夢裡驚醒了。
他偏頭看了看,發現自己正躺在一處小河邊,腰肢被容麟緊緊地扣著,容麟還沒醒。
他三指搭上容麟的脈搏,沒什麼狀況,暗暗地鬆了口氣。
許是感受到他的動作,少年也慢慢地甦醒了,揉揉眼,爬起來坐好:“容卿你沒事吧?”
容卿搖頭:“沒事,幫我外衣脫掉。”
外衣上沾了血,儘管已經凝固,仍散發著一股濃濃的血腥氣。
少年三兩下扒掉了他的錦服,又脫下自己的給他穿上:“容卿你餓不餓?我抓魚給你吃。”
容卿搖頭,神色凝重地看向少年,說道:“她出事了。”
“她?哪個她?”少年眨眨眼。
“馬寧玥。”
“哪個……馬寧玥?京城那個?”少年一臉困惑地問。
“是。”容卿坐起來,撿了一根枯枝,在地上寫下了她的名字,“你早先說她家世不錯,她家可是京城的伏波將軍府?”
少年點頭:“是呀!她爹是馬援,以前臨淄城的守將,據說被瞿必給幹掉了,怎麼突然提起這個?”
容卿頓了頓,捏著枯枝的手指一緊:“袁術,是馬援。”
“什、什麼?”少年一下子跳了起來,“那老傢伙就是馬援?皇甫珊那個大傻子,居然把西涼的將軍帶進皇宮了?”
想起夙火、馬援與皇甫珊的對話,容卿越發堅定了自己的猜測:“容麟,她是我妹妹。”
這個她,自然是指馬寧玥了。關於這一茬,少年倒是不怎麼詫異,早在他在回春堂見到那丫頭的時候,就覺得她跟容卿應該有什麼關係,只是沒想到會是妹妹。等等,如果容卿是馬寧玥的哥哥,那豈不是也是馬援的孩子?難怪馬援會把容卿偷出宮了,他是想帶兒子回家。幸虧他剛剛沒找馬援算賬,不然,豈不是殺了容卿的親爹?
容卿捏緊了枯枝,眸光深邃地說道:“我什麼都忘記了,只記得她名字,我想我之前,一定很疼她。”
少年點點頭,又問:“可是你又沒見過她,為什麼說她出事了?”
“感應。”
容卿按了按疼痛的心口,“她需要我。”
……
西涼
碧水衚衕亂成了一團。
青青回王府後,將寧玥中毒快死的訊息說了出去,王妃和孫瑤嚇壞了,天一亮便差了人過來,孫瑤是自己來的,她坐在床頭,看著面如死灰的寧玥,眼淚奪眶而出:“怎麼會這樣?好好的人,一眨眼的功夫,說倒下就倒下了!她中了什麼毒?”
玄胤沒說話,握著寧玥的手,渾身顫抖。
碧清將哭得幾乎要暈厥的孫瑤帶回了王府,臨行前對玄胤道:“四爺,給馬伕人捎個訊息吧,好歹讓她送女兒最後一程……”
“滾!”玄胤猩紅著眼睛,將碧清趕了出去。
周神醫熬來一碗藥,放在桌上:“涼了記得喂她喝下去。”
玄胤顫抖著問向周神醫:“你不是說能保她十天嗎?這才第二天……她就不省人事了!”
周神醫無奈地說道:“我說保她十天,沒說她會活蹦亂跳啊,老實講,她已經沒多少氣了,就是用藥吊著。而且她會一天比一天虛弱,十天……是極限。”
“你的意思是,她可能活不過十天?”玄胤揪住了周神醫的衣領,字字如冰道,“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給我保住十天!敢少一天,我就要了你女兒的命!”
周神醫被他通身的寒氣弄得脊背發涼,硬著頭皮道:“哎,你……你講講道理啊,我是大夫,不是神仙!”
“她活著,就是道理。”
……
臨淄城外的官道上,黑衣首領靜靜地注視著一輛茶商的馬車。
一名影衛問:“頭兒,要不要抓住他們?”
黑衣首領揚起纏著繃帶的手:“不用,他們是往北去的,那是京城的方向。”
“咦?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不過很奇怪呢,他們是南疆人,去京城幹嘛?不怕被抓?”
黑衣首領的眸光凝了凝:“通知沿途的兄弟,打點好驛站,把最好的馬留給他們!”
“那我們……”
黑衣首領策馬轉身,望向一大波朝這邊趕來的黑袍殺手,冷冷地說道:“幹掉這群蒼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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