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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玥淡淡一笑,又說道:“還有,我是主子小姐,以後與我說話,記得自稱奴婢!另外,你初來乍到,不懂規矩我就不怪罪你冒犯了,你剛剛行的是妾禮,在我們這兒,沒有主母點頭,男人是不能納妾進門的!”
講到這裡,寧玥看向藺詠荷,“娘?她是你給父親送過去的嗎?”
藺詠荷哪裡還看不出女兒的意思?定了定神,面容冰冷道:“我並不認識她。”
白霜兒的臉色已經不足以用慘白來形容了。
寧玥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心頭冷笑,這世上,總有那麼一些女人,以為討到了男人的歡心,便可以不將元配放在眼裡,她也不想想,大宅子裡那麼多姨娘丫鬟,個個兒都不缺手段,但真正做成主子奶奶的才幾個?男人在床上說的話,可是萬萬信不得的!
“哦,還有,在我們這兒,所有奴婢給第一次給主子請安都是要磕頭的,念在你懷著身孕的份兒上,我這邊就免了,你給我娘磕一個吧!”
寧玥說完,好笑地看向了白霜兒。
她不是很會給人下馬威嗎?從午時一直拖到天黑才到府,不就是想叫人明白她的架子有多大嗎?現在,自己倒要看看,她一個連妾都算不上的丫鬟,拿什麼跟主母叫板?
白霜兒咬緊紅唇,眼淚開始在眼眶裡打轉,她求救的眸光落在了馬援臉上。
馬援的眸光微微一動,嘆道:“霜兒有了身孕,跪禮就免了吧?免得動了胎氣。”
白霜兒聽馬援為自己說話,眼底的委屈識才少了幾分,但很快,寧玥的一席話,又叫她當場愣住。
“既然父親說免,那就免了吧。白霜兒你看,我父親對丫鬟是極好的。”
她父親說的是免去跪禮,又不是不用行跪禮,表面上是解決了她的燃眉之急,讓她保住了掩面,實際,卻變相地預設了寧玥硬塞給她的丫鬟身份!
馬援張大嘴,半晌失語。
白霜兒也意識到自己掉進寧玥挖的深坑了,氣得面色發紫。她與馬援是在臨淄拜了堂的,馬援許她平妻側室之位,怎麼一轉眼,就被這丫頭坑成了通房丫鬟?
她不要做丫鬟,死也不要!
她吸了吸鼻子,眸中很快落下淚來。
馬援看著她泫然欲泣的樣子,心底劃過不忍,正要開口,卻被寧玥搶白了,寧玥說道:“喲,這就哭上了?我好像沒把你怎麼樣吧?啊,一定是我年紀小,說話不知輕重,霜兒姐姐你大人有大量,千萬別與我計較!”
女兒才十三,白霜兒卻已經二十了,這麼一想,馬援不免覺得白霜兒的度量太小了些,居然跟一個孩子慪氣。已經到嘴邊的要為白霜兒說情的話,生生地嚥了下去。
白霜兒一瞧馬援神色不對,便知自己落了下風,原以為一個在病床上長大的小姑娘,心眼不會多到哪兒去,沒想到才一見面,就讓自己吃了這麼大一個悶虧。
而且,主母的瘋病也好了,瞧馬援那神思迷惘的樣子,似乎對對方還頗有幾分情愫未了——
這種複雜的局面,是白霜兒做夢都沒想過的。
就在白霜兒糾結著要不要繼續跟馬援爭取自己的位份時,又一輛轎子被僕人抬過來了。
轎伕撩起簾子,一名戴著青色幕籬的少女躬身走了出來。幕籬的半透明紗幔一直垂到裙底,將她的容顏與身形輕輕掩住,只隱約看到她腰肢特別纖細,膚色特別白皙,白得……好像沒有溫度。
她朝這邊緩緩走來,在她之後,又有一個約莫九歲的小姑娘跳下地來。
那小姑娘與白霜兒長得頗有幾分相似,也是難得的美人胚子,她揚起笑臉,腳底生風地來到馬援身邊:“姐夫!你們到的真快!我就跟二姐姐買了點桂花糕,就差點兒追不上你們!”
姐夫?二姐姐?
寧玥看看她,再看看那位彷彿不食人間煙火的幕籬美人兒,嘲諷地笑出了聲:“我們馬傢什麼時候這麼缺丫鬟了,還拖家帶口的來呀?”
說完這句話,寧玥再懶得跟姓白的廢話了,一來來三個,真把馬家當冤大頭!
“娘!我們走!”
等了兩輩子,等到的居然是這種結局,是不是前世的父親如果沒死,馬家便真的要多出一個白夫人?
寧玥攙著藺詠荷回屋了。
馬寧馨瞧母女二人的臉上都是菜色,又瞧馬援沒與她們一塊兒過來,隱約猜到發生了什麼不大愉快的事,趕緊叫人把廚房的餃子撤了。
妞妞睜大水汪汪的眼睛看著她:“四爺爺呢?不是說今天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