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3/4 頁)
寬大的手掌散發著暖氣,似乎隔著頭髮都能熨貼我心中的不安以及恐懼。
他輕聲道:“不要回頭看,是今天那個人派來的使靈。”
我啞然道:“使靈?是天師嗎?這可是我們能夠對付的?”
天師乃三師之一,三師分別為:隱居深山的渡物師,遊走四方的畫皮師,以及除魔護道的天師。我和木葉勉強算是渡物人一族,自古以來與妖怪們和睦相處,因著四處作亂的物自有鬼差收服,我們樂得清閒,而天師則不同,甚至聽說過為求業績濫殺無辜的,實在是我們渡物人不喜為伍的異類。而畫皮師則周旋於我們之間,博取人皮物皮,為滿足自己的貪慾。
要說起來,我們三師自古以來,也算是三種罪孽:嗜殺,嗜美,嗜懶。
木葉略有些憂心忡忡:“他和我們一般,是渡物人。”
我道:“同是一族,這樣偷雞摸狗的手段算什麼?”
木葉彎起嘴角,似是來了興趣:“哦,阿渡大人是想反擊麼?既然如此,我滿足你。”
木葉轉身,不知從何而起,他腳踝裡一向不曾鳴響的銅鈴此時起了反應,無風自動,有節奏地搖晃了三聲,似是招魂。
他信手拈來一片花瓣挾在嘴間,更顯得唇紅齒白,他嘴角綻開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在夜裡,添了三分蕭瑟。
那人影也站直了身軀,似牽線傀儡一般,仍人擺佈。它渾身黑漆漆的,像是由黑霧組成,氣團湧動。
這估計是一種咒術,利用物的力量所製成的使靈,令人厭惡。
那黑影又輕聲喚了一句:“是阿狐嗎?”
我不由地皺起眉頭,這次聽得非常真切。
這位阿狐,究竟是何許人?
木葉不容其多嘴,輕咬下唇,破開一絲血色。他迅速用手指抹去,繼而點在先前的花葉上,隨後揚手朝黑影處將花瓣一推,那本該孱弱跌落的花瓣像是積蓄了力量一般,隨著夜風破開一道光,刺穿黑影!
隨著一絲綺麗的火光,黑影鑽入地底無影無蹤,殘留的還是那盞毫無變換的暖黃路燈。
我察覺到一絲不對勁:“木葉,我們是被人盯上了嗎?”
木葉扭頭,溫柔笑道:“不足為懼。”
不惜用使靈來試探能力,以及我們的動靜。如果是暗殺的話,這般光明正大算是什麼?究竟是何許人,是敵是友呢?
索性不再去想,而讓我內心真切感受到不安的,是木葉那從不曾緊鎖的眉宇,即使以笑容為偽裝,我還是能體會到,他內心深處那難以抑制的,恐慌。
☆、第29章 【花音…4】
這晚,木葉特意在我房門外搭了地鋪,不知道他是刻意要佔我便宜,還是真心實意想保護我的周全。不過我一夜無夢,睡得非常沉。
等到早上,我和木葉洗漱好,根據沈月給的地址拜訪她們家。
她家是一箇舊時庭院,曲折的小道,後院盡是各式各樣的花瓶,擺放著造型不一的花束,賞心悅目。
沈月將我們領到一間佈滿花香的廂房內,小聲介紹:“媽,這是阿渡和木葉,您應該聽說過吧?”
沈月的母親並不是十分年邁,六十開頭,至少沒有七老八十那種腐朽的氣息。人老了以後,身上都會不自覺帶有一股似青苔一般的腐朽氣息。
她並沒有開口理會我們,而是擺擺手示意沈月出去。
沈月無奈,只能眼神示意:全靠你們了。
待她走出屋外,老婦人才低聲呢喃道:“你們是因音童來的吧?”
我和木葉面面相覷,有點無法理解老婦人。
她露出一抹微笑,將手裡最後一支花插入瓶內,全神貫注的樣子,彷彿方才我們說了什麼,她壓根沒有聽見,連回答都是臨時瞎編亂造的。
我忍不住低聲喚她:“您知道音童?”
“凡是愛花之人,都可能遭遇音童,而音童吃人,如若不早日逃離,就難以倖免於難,是嗎?”
她語帶笑意,並沒有一絲恐懼的神情,這讓我驚訝不已。
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人面對死亡,卻毫無半點恐懼?
她像是回答我心中所思:“心有留戀,才會懼怕死亡。”
木葉道:“和我們說說,你的故事吧。”
老婦人像是早已預料到,做出瞭然的神情道:“在我很小的時候,我便遇到過音童,當時我才八歲。正是生性爛漫的好年紀,我遇到的,是一個女孩,從不開口說話,看我的眼神也是非常冰冷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