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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過,老白越他已命人送到了安全的地方,帝都暫不適宜回來,既是百里雲鷲做的事,白琉璃便也放下了心,待事情平息後她再去瞧老頭兒,如今的帝都,的確不適合老頭兒回來。
沙木聽著老白越安然之後便也安心了下來,只道珍珠小姐也遲遲沒有回府,白琉璃不語,沙木也不再多說多問,只專心地伺候她梳洗用膳,待得白琉璃問話,她才一一答道,待到一切妥善下來,已是夜深深。
白琉璃遣了沙木去歇著,沙木告退之後,她卻是躺在床上久久無法入眠,忽聞屋外有響動聲,不由披了大氅出門一看,只是在她拉開屋門的瞬間,整個人便驚住了。
只見本是滿滿濃沉夜色的院中,此刻竟掛滿了大紅的燈籠,燈籠下綴掛著長長的紅色流蘇,在風中不斷搖晃,自大紅的燈罩灑下的火光柔和了撲簌而下的白雪,彷彿為白雪染上了一層暖暖的喜慶紅色,此刻還有模樣憨厚的家丁將大紅的燈籠往高高的枯樹上掛。
白琉璃的心也因著這暖紅的火光覺得有些溫暖,自屋中緩步走了出來,正在忙碌的家丁看到她連忙停下了手中的活計向她微微躬身憨厚一笑,在她回以友好一笑後又開始繼續忙活了。
白琉璃沿著被紅燈籠照得明亮的道路慢慢走著,白雪撲面不覺寒涼,寒風吹亂了她的髮絲她甚至未抬手將它們別到耳後,而是微微昂起頭欣賞著雲王府裡這難得喜慶的畫面。
遊廊下樹枝上,府邸裡的每一處每一處似乎都掛著大紅的燈籠,紅綾編就的團花,系在枝枝條條上的紅綢帶,不過她梳洗用膳以及睡不著的短短時間內,整個雲王府竟都披上了喜慶的火紅,白琉璃第一次覺得,這座冷冰冰的府邸有些生氣。
她素日從來只著黑色衣裳,並非她不喜這些暖暖的色調,而是她覺得這些太暖太喜慶的色調以及東西與她沒有緣而已,她從不覺得自己是個喜慶之人。
可是她知,如今這府邸中一改暗沉沉的黑色而披上如嫁紗般的大紅,是因為她。
想著想著,白琉璃走往了銀玉湖的方向,卻在一個拐彎處遇到了手裡拿著兩隻大紅燈籠蹦跳的暗月,暗月見著她,連忙笑眯眯地熱情問道:“準王妃,這大半夜的你不歇著這是做什麼呢?莫不是睡不著?”
“暗月姑娘不也這麼晚了不歇著麼?”對於這個雖只見過一面但卻似乎熱情得不得了的姑娘,白琉璃並不討厭,儘管她從不喜聒噪的人,然卻奇怪的,像聒噪的暗月與這總是死氣沉沉的府邸完全不搭調一般,她竟也不嫌惡她,反倒也揚起了嘴角,露出友好的笑容。
白琉璃覺著,前世極少真真笑起來的她,來到這個時空,遇到了如今身邊的人,她總是不由自主地發自內心地笑起來,就像此刻這般。
“這可不一樣,你是準王妃我是屬下,爺不許我們歇著我們哪裡敢歇著,你瞧,這不正忙著嘛。”暗月邊說邊晃了晃手中的大紅燈籠,意思是她正忙著掛燈籠呢,哪裡有空歇息,而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突然呀了一聲,竟是湊到白琉璃耳邊碎碎小聲地問道,“準王妃,你這麼大晚上不歇著,是不是想爺想得睡不著啊?瞧你往銀玉湖的方向走,想來是去找爺的對不對?”
“……”白琉璃有些不能相信這是能被百里雲鷲留在身邊重用的人。
“嘿嘿嘿,準王妃別不好意思說嘛,反正爺都要是你的男人了,有什麼不好意思承認的。”暗月一臉嘿嘿笑,說便說了,竟還用胳膊肘頂了頂白琉璃的手臂,完全沒有避諱道,“就像我喜歡夜夜沒什麼不好意思說的,只是夜夜總是不理我罷了。”
“咳咳——”暗月的話音還未完全落下,不遠處便響起了一陣被嗆到的咳嗽聲,暗月一聽這咳嗽聲臉上的笑容更甜了,“呀,是夜夜!準王妃,我不跟你說了啊,我要去和夜夜一起掛燈籠。”
“暗月姑娘去吧。”白琉璃有些無奈笑笑,人與人,真真是不一樣的。
誰知暗月才跑出幾步又跑了回來,又湊到了白琉璃耳邊,只是這一次她不笑了,反倒有些鄭重其事地小聲道:“準王妃,你要是真睡不著就去瞅瞅爺唄,估計這會兒爺正擰巴得不行,大概或許可能應該只有準王妃只能拯救爺了!”
“……?”只是還不待白琉璃張嘴,暗月便已沒有影兒,可見輕功了得,然雖不見了人影,卻聽得她的聲音在飄蕩,“哦,忘了跟準王妃說,爺正在湖心鬼厲閣裡,準王妃沒有走錯路——”
白琉璃笑著無奈搖搖頭,看了通向銀玉湖同樣掛滿了大紅燈籠的小道一眼,轉身就要離開,然卻在剛剛轉過身時又轉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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