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嚷,此刻煙兒與她簡直如出一轍。
聽了近十年這聲音的趙恩,對這動靜自是比靜嫻更是熟悉,瞬間便緊皺了眉心,面色忽的嚴肅陰沉,第一回透出了些當了數十年大內總管總監的威勢。
這一聲叫喊消下去後,內殿裡又沒了聲響,再過一刻鐘,趙尚衍便行了出來,面無表情的行到了靜嫻身旁,沉聲說道:“煙兒幼年喪母,性情與一般孩子不同,記到你這就是想讓你多留心照看些,不是為了讓她越發怪異的!”
靜嫻立即俯身跪地:“是,臣妾失職,請皇上降罪。”
趙尚衍垂目瞧她一眼,口氣依然嚴厲:“雖不是你親生,既已記到了你這,也算是你的女兒,便只為了規矩,也該好好教導。”
這話裡的意思就已很是嚴重了,靜嫻抿唇,恭敬的以額觸地:“是。”
趙尚衍卻不再看她,擺袖從她面前走過,帶著浩蕩的依仗漸漸消失在了未央宮的夜幕裡。綠柳撫撫心口,長出口氣般的彎腰將靜嫻扶了起來,心有餘悸的小聲說道:“主子,皇上走了。”
趙恩也扶了她一把,有些迫不及待的拱手說道:“連累娘娘了,忙了一天,您先回去歇歇,老奴進去瞧瞧公主。”
靜嫻順著綠柳的力道站起,對趙恩點了點頭,繼而轉身看著門口臉上慢慢露出了一絲苦笑,今日這事她確實算是遭了池魚之殃,只是一向冷靜剋制的趙尚衍卻因此失態到這般地步,就實在讓她詫異了,看來衛皇后母女在趙尚衍心裡的分量,比她想象的還要高些。
“小姐?”綠柳叫了一聲。
靜嫻回過神,對她笑笑,開口吩咐道:“好了,咱們也回去吧,趕緊幫我卸了這一身的東西,實在是重的累人。”
☆、晉江原創首發
無論何時何地;在國人眼中,這辭舊迎新的年節總是比普通節慶要更重視些;盛京中更是如此,上至天子,下至庶民,都已為這新年準備了許久,只待這新春的到來。
按著祖宗留下的規矩,上天之子的皇家在這個時候;要做的規矩儀式自然也更是繁瑣隆重。剛剛結束的大年三十晚上的是家宴,相比之下還算簡單。大年初一清早,前朝是滿朝文武與皇帝的賀喜朝拜,後宮中便自是靜嫻與賀貴妃代皇后之職接受外命婦的拜見;在這之後還有一系列的祭天祭祖,宴請賞賜,幾乎一刻都不得閒。不過這樣的忙碌倒是多多少少掩下了些靜嫻似是有些失寵的事實,即便如此,後宮裡的有心之人也已在默默算著,自清平殿家宴過後,皇上已有近十日沒在踏足過未央宮了。
當事的靜嫻倒是對此並不在意,確實如她對念語說得一樣,她如今對趙尚衍還有用,尤其是在這個衛皇后國喪已過的時候,何況也並不是什麼大事,若非衛皇后對他的影響的確是大了些,以趙尚衍的平日的處事心性,應是連這幾分遷怒也不會有。不過也只是如此了,趙尚衍並不是放任自己一時衝動做事的人。
這時的未央宮內,靜嫻正看著她幾乎從未見過的舅母李氏,心內有些奇怪,面上卻還是帶出了敷衍的笑。算起來面前這一身正裝的婦人是孃親嫡親長兄的正妻,她也該叫一聲舅母,雖是外祖家,這般關係卻也算是親近。
可在靜嫻這這麼多來的記憶裡,自外祖母去世後,以往母親還在世時也只是每次年節才帶她回一次孃家,也都呆的不久,最多一個下午便會回來,並不怎麼眷戀。
而即便是同住京城,母舅夫婦最後在靜嫻孃親生清樺難產去世時,與外祖父一同到齊候府對她說過些不痛不癢的關懷話以後,也是再未見過。哪怕是清樺墜水得了痴症時,她這舅舅也並出現為她親妹妹留下一雙可憐子女討個說法,而事實上,當初就是舅舅在母親葬禮上出現不久後,父親才又迎進了此刻的繼母何氏,造成了這一切的開端。
因此這會靜嫻看著面前的舅母,雖還算不上記恨,也實在是難生出什麼親近的心思來,只不過因明面上名聲,不得不客套幾句。靜嫻低頭抿了口清茶,接著抬頭對她問出了正題:“舅母怎突得想起了遞牌子來看看我?可是家裡出了什麼事?”
?李氏如今已年過三旬,不過打扮的仔細倒並不顯老態,身形偏瘦了些,一身六品安人的敕命夫人朝服穿在身上顯得有些小氣,不過神態笑容都很是合宜,恭敬裡透著幾分長輩式的慈愛:“哪裡,家裡都好著呢,不過是大過節的,你那舅舅想起自個沒福氣的妹妹,又覺著娘娘這會雖是花團錦簇的,可這俗話說了,一入宮門深似海,到底和家裡不同,這麼一想起來啊,心裡就實在是放不下,這才讓我來瞧瞧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