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羨哥兒被被奶孃抱上來,與大舅舅請安見禮。
羨哥兒未滿兩週,仍是懵懂年紀,穿著大紅蟲草紋織錦袍子,裹在一襲猩猩氈斗篷裡,戴著風帽,只露出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來,骨碌碌轉動著,看著碼頭上擠擠挨挨站著的一干人,竟沒有半絲兒懼色,反而透出滿眼的興趣和好奇來。引得那徐家上下人等一陣的稱頌讚嘆,都說這官家的小公子就是不同。
聽孃親讓他見禮,小東西就在奶孃懷裡,抱著兩隻小肉爪子拱手作揖,糯糯地叫:“皺……皺……安!”
小包子說話還不利落,只能一個字兩個字地往外蹦,卻格外地討喜。徐宏笑開懷連聲讚歎不說,周遭的婆子丫頭們,又是一番讚頌。更有那逗趣的,上前來給小公子見禮請安,於是請安聲紛紛亂成一片。
☆、61。第61章 病號該是什麼樣(加更)
在一片請安聲裡,羨哥兒被遞進暖轎中,交由他孃親帶著。
那奶孃和其他婆子丫頭,還有大姑奶奶慧孃的行李箱籠,自然都有徐府的馬車接著。徐宏和景諒二人騎馬在頭前引著路,一行人逶迤蜿蜒著,徐徐迴轉,往徐府這邊行來。
雖然嫁的不遠,出嫁女卻輕易不得回一趟孃家。
坐在暖轎之上,徐慧娘忍不住把轎簾子悄悄挑開一絲,透過這條縫兒看一眼自己的出身地。
論起繁華,三岔鎮自然無法與臨清府相比,但青石街道、青磚院落,夾著沿河的嫩柳如煙,清波徐徐,小小的鎮子別有一番恬靜和祥和。
徐慧娘只看了幾眼,就放下了轎簾子。並非她看夠了,只是怕懷裡的孩兒吹了風受了寒。
羨哥兒生的胖乎乎的,身子骨也挺結實,慧娘卻仍舊將他緊緊抱在懷裡,放下簾子,還下意識地摸了摸兒子的小手涼不涼。
“娘……姥家!”小東西顯然心情不錯,一雙黑亮的眼睛裡揚著歡喜。
“嗯,去姥姥家,看舅舅!”慧娘跟兒子說話,不知不覺地放柔了語氣,“你舅舅生病了,娘帶著羨兒回去看舅舅,羨兒可知道怎麼做?怎麼說?”
“嗯,知道!”羨兒用力地點著大腦袋,“姥,磕頭。皺(舅),問安!”
“哈哈,羨兒真乖,知道要給姥姥磕頭,還知道給舅舅問安,羨兒真懂事,羨兒是孃親的乖寶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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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府裡,江夏看著魏嬤嬤找出來掛在床頭的錦袍、玉帶,半晌無語。真穿上這一身,徐慧娘還不以為是孃家人扯謊呢!最不然,也會認為是誇大了病情!
轉眼看向徐襄,江夏嘴角掛著一絲苦笑道:“二少爺,叫丫頭伺候你穿上嬤嬤備下的袍子?”
徐襄瞥了她一眼,沒有作聲。
得,這彆扭孩子的脈搏她也摸準了,不做聲就可以任她發揮!這會兒,江夏完全忘記了之前許多次,她都把不做聲當預設的。
“芷蘭!”江夏叫了芷蘭過來,直接將那湖藍色錦袍遞過去,“替二少爺尋一件夾襖子來,哦,有沒有那種披著的……”
芷蘭疑惑道:“大氅……斗篷……道袍……”
一連說了幾個衣服規格,江夏卻有沒有懂……她完全不瞭解這些古代衣裳款式啊!
“你一樣拿一件出來,咱們比一比!”有時候還是直接粗暴的法子最有效。看著芷蘭答應著走向櫃子,江夏又加了一句:“挑著顏色素淡點兒的拿啊!”
病號麼,就應該穿白色、灰色、灰藍……儘管沒有病號服,也不能金枝玉葉地打扮起來吧?那還像病號麼!
一番折騰之後,江夏與芷蘭一起選了件灰藍色素繭綢的道袍,江夏也順帶認識了一遍,這個時代男子服裝的基本款式,什麼直綴、半臂、道袍、深衣、大氅……話說,江夏之前一直以為大氅就是披風來著,卻原來是那種長袖直身外套長袍,一般不繫帶敞著穿的,故而叫大氅!
這道袍剛剛翻撿出來難免有些褶子,芷蘭拿了匆匆往西屋裡,說是燒熨斗熨一熨去。
江夏看看天色,又看看徐襄的臉色,拿了牛角梳子過來,把徐襄的頭髮打散,一下一下梳順了,一邊低聲道:“過會兒見了大姐姐你自己想著些,別太傷神了。再說,大姐姐一路勞累的,也不能讓她受了累……”
徐襄幾不可聞地應了,心裡卻暗暗嘆息,這梳頭都梳了好些天了,怎麼還沒練熟?這一下輕一下重的,冷不丁地還扯頭皮一下子……嘶,好疼!這算想什麼來什麼?
江夏並不知道自己梳頭的手藝被嫌棄了,梳順了頭髮,自覺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