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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之這輛馬車內並未嵌有照明的明珠,僅是角落的傅山爐裡燃著通紅的炭火,可即便只有這一絲光亮,仍能令人看清她臉上泛白的面色。
劉珩側過身,懶懶的將後背盡數靠在著了一層軟帛的車廂內壁上,唇角的笑容絲毫未斂,烏黑的眼眸定在崔莞的小臉上,好似在觀賞一出無與倫比的“代面之舞”。
不過,這出代面並未讓他觀賞多久,少頃,只見崔莞慢慢緩過神來,面色雖仍舊蒼白,可她卻再次抬眼,定定的迎向劉珩。
☆、第一百四十三章 美人侍浴誰人消(上)
此時此刻,崔莞的眼眸仿若嵌在夜幕中的點點寒星,清冷而明亮,“昔日孝公求賢時曾言,若有出奇計強秦者,便且尊官,甚至願與之分土,小人雖是一姑子,可當下身上所著,為長袍也。”
著長袍,行丈夫事,在這亂世之中,她願捨去姑子身份,捨去安居後院,錦衣玉食的生活,哪怕為此如一個男子般拋頭露面,飽經風霜苦楚,亦是無怨的。
聽清崔莞這一句話的含義,劉珩如墨染而出的眼眸微微一彎,懶懶的盯著崔莞,半晌後才勾了勾唇,慢慢說道:“阿莞心中所思為何?”
崔莞原本在心中斟酌了許久,以應對他接下來的駁言,沒想到聽入耳的,卻是這樣一句淡淡的詢問。
她不禁微怔了一下,謹慎思索片刻,方小心的開口道:“回殿下,小人不過是一普通姑子,即便空有幾分顏色,可也未曾想過居富貴,享榮華,一生所求,無非是自在二字。”
“……自在?”劉珩眸色漸深,落在崔莞臉上的慵懶目光,也添上了一絲清透,淡聲再問:“何為自在?”
崔莞垂下眼眸,心中略一思量,清脆的應道:“自在二字,其意頗廣,在小人眼中,**時可策馬乘風,遍遊山水,倦乏時可臥居南山,青田老牛,衣食無缺,便是真正的大自在,若能如此,一生足矣。”
這番話,並非是為應付劉珩草草尋出的敷衍,而是她心中最渴望,最真實的奢盼。
待有朝一日,了結前世恩怨,她也不欲再尋什麼良人相伴了,只想覓一處世外桃源,安安靜靜的渡過餘生。
昏暗的車廂中,劉珩沒有遺漏崔莞眉宇間一閃而逝的寧和,沉默片刻,他突然低笑出聲,“如此,倒也不錯。”
這麼說,他同意了?
崔莞心中一喜,可還未容歡喜漫上雙眸,便聽見劉珩懶洋洋的聲音再度傳來,“為孤之姬,自是可策馬乘風,遍遊山水,阿莞若願意,也可臥居南山,青田老牛。”
說罷他仿若看不見崔莞陡然黑如濃墨的小臉,又“好心”的添上一句,“孤甚是大度,阿莞不必擔心。”
大度?大度與她何干?她所說之言,根本不是這般意思!
崔莞黑著一張臉,咬著牙,拼命安奈住心中的翻湧,聲音清冷的回道:“多謝殿下厚愛,只是殿下有所不知,小人出身卑微,平日裡舉止頗為粗魯不雅,若一朝為姬,極又可能因言行不當,損傷殿下顏面。”
這話說得十分直白,甚至可說是帶了一絲絲脅迫之意,橫豎她的來歷,但凡有心,均能查出一些蛛絲馬跡。
而且這樣一個卑微的身份,不明禮儀,不擅技藝,實屬常事,即便有人心知她並非如此不堪,卻也難以挑出半分不是之處。
隨著崔莞的聲音落下,轉瞬間,車廂內一片沉凝。
劉珩眸光輕輕閃爍幾下,臉龐上的神情仍舊是一副懶洋洋的模樣,對於崔莞那番鏗鏘之言罔若未聞。
見他不再出聲,崔莞心中煩懣不已,卻又不能表露分毫,只得生生耐在心中,轉念思量起往後的行事。
一人疏懶半倚,一人端坐沉思,就在這樣一片詭異的沉默中,馬車緩緩駛入了一處離郡守府不遠的府邸中,這是一處頗為寬敞精緻的別院,本屬張顯所有,而今成為了劉珩在齊郡的落腳驛站。
這座府邸中已無半個張顯的家僕,所有的僕從,均是隨劉珩出行的侍衛侍婢,見耿叟駛著馬車回府,早已守候在一旁的十數名侍衛侍婢圍上前來,垂首躬身,一臉恭敬的候著,等待主人下車。
直至劉珩下了馬車,崔莞也未看出他到底有無改變心思。
抬眼望向被眾人擁簇,緩緩離去的劉珩,崔莞抿了抿唇,眼底閃過一絲無奈。
看來今夜只能暫且如此了,好在他不開口,旁人也不敢真將她當成一名姬妾來對待,再者方才她仔細打量那幾名侍婢,均是容貌上等的美人,比起她這個又冷又硬,不解風情的小姑子要好上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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