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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對之下,劉珩輕而易舉的看出了她眼底清冷的眸光,頓時薄唇輕抿,緩緩說道:“卿卿雙眸盈盈似秋水,不亂不瀾,看來對孤已是無所畏懼了。”
崔莞勾了勾唇,平靜的說道:“殿下宅心仁厚,非是那濫殺無辜的無良匪人,小人何懼之有?”
“哦?想不到卿卿竟如此瞭解孤。”劉珩眉峰輕挑,慢慢一笑,墨眸中閃爍出一絲細微的銀光,他修長的手,漸漸松去勁兒,貼著溫潤細膩的肌膚,緩緩向下遊移。
一股灼熱之感自那緩緩移動的掌心傳出,如湍急的河水,急急流竄向四肢百骸,崔莞不由打了一個激靈,剛剛服帖下的絨毛再度根根立起,與前更甚。
恍若察覺不出掌下的異樣,劉珩眉目含笑,寬厚的掌心已然籠罩在了那截白嫩的細頸上,只需一用力,便能將其擰斷。
此時此刻,若說崔莞不懼,那便是騙人的,可即便她面色微微泛白,仍舊睜大一雙清冷的眸子,定定的與劉珩四目相對。
毫無預兆的,停留在她頸子上的手猛的一攏,緊緊扼住了她的咽喉。
轉瞬間,崔莞微白的面色陡然漲出一片通紅,她雙目圓瞪,唇角微張,足以見得,劉珩手上究竟下了多大的勁兒。
可即便到了這時,她也未開口求饒。
她在賭,與當初在荒林前一般,賭心中那一絲若有似無的直覺……
隨著那雙杏眼越瞪越圓,微啟的唇愈張愈大,崔莞眼前漸漸模糊,下意識的,她抬起無力的雙手,拍向扼在頸上的鐵臂——
“咳咳——”
崔莞的手尚未拍下,緊鉗的鐵臂陡然鬆開,含著氤氳水霧的空氣猛然灌入口鼻,失去支撐的她軟軟側倒在地,一手撐著身子,一手捂唇劇烈咳嗽。
“如此,卿卿可還信孤不會殺你?”
沉冷的聲音慢慢傳來,崔莞又咳嗽了幾聲,胸口深深起伏了兩下,強忍著咽喉的刺痛,低啞的開口道:“小人……自是信的。”
要他真動了殺心,根本不會停手了。
當初荒林之外,街角馬車,甚至行船之上,齊郡之中,一連串的巧合意外,早已讓她心生疑惑。
若非別有目的,萬分尊貴的太子殿下,又何必與她這等卑微如塵的小姑子糾葛不清?
故而,她心中大膽猜測,他不會殺她,至少眼下不會!
這一句細若懸絲的話,不但令那兩名由始至終都無動於衷的侍婢心中一震,也讓劉珩不由側目。
這樣的小姑子,他亦是頭一回碰見。
明明卑微如塵,可不經意間透出的氣勢,卻無差於任何一位世家女郎。
明明驚懼如斯,卻仍能保持心智,一步步算計,伺機而動,直至一擊必中的時機。
若她真是……那便有趣了啊!
思之所及,劉珩掃了一眼崔莞殘紅未退的小臉,以及頸上那道觸目驚心的紅痕,忽然低低一笑,轉身走到暖池旁,慢條斯理的褪去身上殘破的內裳,慢慢踏入了池中。
可在他開口之前,屋外陡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第一百四十八章 臨臨一縛向淄行(中)
劉珩一番低笑淺言,卻讓雙膝跪地,低眉順目的崔莞倏然瞪大的驚愕的雙眸,她抬起頭,悚悚的望向榻上把玩著薄木片,顯得漫不經心的男子。
他說,要將她送入郡守府?
一想到張顯笑裡藏刀的模樣,崔莞不由生生打了一寒顫,心中止不住一片寒涼。
不,無論是張琅一事,還是幫秦四郎脫身一事,她均與張顯結下了難以瓦解的仇怨,故而這郡守府,她若是敢踏入半步,定然有去無回!
所以,不能去!
崔莞心中急急一思,抬起的小臉卻是猛然一垂,伏身以額觸地,結結實實的給劉珩叩了一個頭,再一次慢慢抬起時,微微泛白的小臉上含著三分驚恐,三分慌亂,三分委屈,餘下的三分,卻是前所未有的諂媚。
這十二分顏色在劉珩深不見底的墨眸中一一閃過,他薄唇輕抿,噙上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殿下天人之姿,璀如明珠,豈是區區一方郡守可及?小人心中早已欽之,慕之。”
說著說著,崔莞身子微挺,下頜輕輕一昂,一雙秋水般盈澈的杏眸眼波輕轉,似含羞,又似帶怯,卻不閃不避,直直的迎上劉珩晦澀難明的目光,聲音軟糯的道:“小人不願離開殿下,前往郡守府。”
劉珩幽深的眸光閃了一下,臉上的神情漸漸緩和,落向崔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