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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沉思中的崔莞,她循聲轉首,目光卻是錯過半夏,望向屋外的天色,輕聲問道:“眼下是什麼時辰?”
“巳末。”
崔莞聞言不由一怔,竟過了這般久?
她與劉珩辰起用膳,又經過一番詳談,直至那人拂袖而去,最多不過半個時辰,眼下辰末巳初,她獨自一人在此處,足足坐了一個時辰還有餘。
想到此處,崔莞唇角噙上一絲苦笑,原本身世之謎便足以讓她勞心傷神,誰知劉珩偏偏橫插一槓,提及求娶一事,使得她本就蕪雜的思緒更加紊亂如飄絮。
不過,沉坐這個把時辰,心中的悸動倒是平復許多。
“阿莞,主子他……”半夏並不知曉兩人在屋中商議何事,她只遠遠瞥見劉珩匆匆離去的身影,又不見崔莞出聲喚人,便在庭院中等了又等,候了又候,眼看天色過半,方尋入屋來。
崔莞搖了搖頭,並未應聲,她扶著長几緩緩站起身,動了動因跪坐久了略有些痠麻的雙腿,離席著履,一步一步,與半夏擦肩而過,穩穩踏出門檻。
久坐於稍暗的屋中,乍一行出,刺眼的明亮令崔莞足下微頓,一雙眸子輕輕眯了片刻方慢慢復原。
“我去書房。”她側首向半夏交代一句,頭也不回的沿著迴廊離去,獨留下一頭霧水的半夏立在原地,望著那道漸行漸遠的身影,欲言又止。
劉珩走後,繪心園再度沉寂下來,只是園中的氣氛,略有些沉悶,白日裡除去偶爾應邀出門的百里無涯,繪心園均是大門緊鎖,絲毫不見開園當日的喧囂熱鬧。
而朝堂中的形勢亦是山雨欲來,一觸即發,本因江南一案怒極攻心,龍體欠安的孝明帝,看著長案上一本一本接踵而至的雪災冰禍等奏議,**間便徹底病倒在榻上,隔日便長安宮中便傳出一道口諭,太子監國。
當日下朝後,沐園中的精美瓷器擺設不知砸碎幾何,劉冀心有不甘,卻也不敢在此時明目張膽的當著文武百官之面與劉珩針鋒相對,唯有在暗處頻頻使絆。
宮中殷貴妃則趁著近身侍疾的時機,溫言軟語的枕旁風頻頻直吹,可惜此次不知孝明帝是真存心敲打寒門,還是另有算計,哪怕殷貴妃再如何情意綿綿,亦不為所動。
一時間,建康城中風向急轉,盯上繪心園的目光倏的再少三分。
日復一日,簷下的霜雪逐漸化為溪流,冬去春來,萬物復甦,當一縷嫩綠染上枝頭,閉了一冬的繪心園,也緩緩敞開大門。
一連好幾日裡,雖談不上日日有客,但每隔一兩日,裴清等世家子們便會結伴前來,登門拜訪,且看這勢頭,顯然往後的訪客,定然不少。
這便意味著,建康城中計程車族,已在逐步攜手,打算合營互助,與寒門一爭高下了。
崔莞懸而未定的心,總算可安然落穩,便是百里無涯與半夏墨十八等人,也俱是鬆了一口氣,這些時日的心血未曾白費。
隨著世家子的頻繁走動,沉寂許久的繪心園重入建康士族眼中,崔莞性情雖淡漠,但為人處事卻極有手腕,這便得益於上一世所歷,加之她不俗的容貌與遠揚的名望,以及或多或少世家之間暗自盤算,除去上門拜訪外,各家的邀帖也如雨後春筍,唰唰直往繪心園送去。
“阿莞。”
崔莞剛送走一波訪客,半夏便手持著七、八張邀貼跨門而入,不過今日,她臉上的笑容顯然比以往明媚許多,“果然不出阿莞所料,琅琊王氏也差人送來了邀帖。”邊說她邊將放在最上一張大紅邀帖呈於崔莞。
崔莞接過展開,帖上所載不多,不過那放蕩不羈的草書,一看便是王樊親筆所寫,仔細看了一遍,她便將邀帖遞給半夏,“三日之後,王樊生辰,設宴烏衣巷王氏府邸。”
“是王樊所邀?”半夏的語氣止不住低了幾分,在她眼中,崔莞此行,多少是代替劉珩出面,即便不是王氏族長親邀,也當是族中長輩出面才是。
可沒想到……雖說王樊是嫡子,可比起持掌王氏大勢的族老而言,王樊的身份便有些低了。
“循序漸進方不失穩心。”崔莞的眼見,比半夏長遠,莫說以她的身份,便是劉珩親臨,也未必能令王氏族長動容,得王樊親筆題字的邀帖,於她而言,已是不小的殊榮。
若是藉此好好謀劃一番,未必會毫無作為。
況且,此次應邀前往王氏府邸,她應能碰上陸嵐了罷。
☆、第二百四十一章 王宅故人齊相見(中)
身為王氏嫡子嫡孫,王樊不但盛名在外,還是族中接位呼聲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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