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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翻的白梅粥雖四下飛濺,但大部分潑在几面上,王樊的衣袍也沾染了少許,卻因寒冬,所穿衣物厚實,並未燙著,反倒是陸嵐,纖細白皙的十指,已紅去了半數。
“夫,夫主!”驀地回神的陸嵐,面色倏忽一白,顧不得手上的傷,攥著乾淨的錦帕便上前替王樊拭衣,“是我不好,竟未端牢瓷盅,夫主可有傷著?”哽聲說著,她便回頭喚人,“雁兒,快去尋郎中。”
“我無礙。”王樊的目光瞟見那泛紅的手指,眉頭上的皺褶擰緊了幾分,然而當目光觸及滿是狼藉的幾面,兩條劍眉幾乎擰成了一團。
他制住那雙仍在擦拭衣袍的手,“還是喚郎中來診治一下你的手罷,雁兒,照看好夫人。”
吩咐完侍婢,王樊再度瞥了一眼被白梅粥盡數毀去的畫卷,拂袖離去。
直至他的身影跨出門檻,消失在屋外,
陸嵐僵硬的身子驟然一軟,若非雁兒攙扶及時,定然就這般栽倒在地。
“夫人,您怎麼了?”雁兒看著她臉上慘白的面色,不由急急說道:“奴婢去喚郎中。”
“不必!”陸嵐忽的大喝一聲,驚得雁兒腳步一僵,惴惴的看著神情不復往日溫雅的主子,“您的傷……”
陸嵐扶著几上乾淨之處,闔眼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心中默默唸道:不會的,不會的,阿莞分明已經死了,死在山匪手中,是了,她親眼所見,阿莞死了,死了……
而且方才那一瞥,畫中的容貌雖熟悉至極,但人卻是一名束髮戴冠的少年,應該不是阿莞。
這般碎念片刻,陸嵐終於勉強壓下心頭的驚駭,她緩緩的睜開眼,面色雖白,但神情已恢復了原本的溫和,“無事,一會兒回屋,取來膏藥擦一擦便好,沒得喚來郎中,又讓夫主憂心。”
“是。”主子這般說,雁兒也只好應下。
緩過神,陸嵐抬眼看向几面上的畫卷,可惜白梅粥粘稠,潑在畫上又暈開了墨,即便拭去稠粥,也看不出原先的墨跡了。
不過,方才王樊走得匆忙,那張漆金邀帖未能收走,此時正擺放在長几的右側上角,恰好避開了濺出的白梅粥。
她伸手拿起邀帖一看,字跡陌生,可最終的落款,仍是讓她心中一顫。
崔挽。
崔莞。
莫非真是……
陸嵐盯著刺目的二個字,緊緊咬住下唇,飛快的記下設宴之處,將邀帖原樣放回,吩咐雁兒將屋內收拾乾淨,轉身便匆匆出了屋,不久,一輛馬車行出了王氏大宅。
這場初雪紛紛揚揚落了三日,大地一片銀裝素裹,巍峨的建康城此時看上去,白雪紅籠,少了幾分古樸,多了幾分妖嬈。
雪後第二日,烏衣巷,朱雀橋,朱輪華轂,踏雪而行,建康城中的世家郎君,衣著華貴得體,乘著馬車緩緩向一處行去,一路上,相識之人紛紛含笑見禮,朗聲交談。
一時間,引來路上行人百姓紛紛好奇側目,小聲議論,也不知這些好似天人一般的郎君,相約好了是要去往何處?
“意然兄?”
王樊正倚在車廂中,手持簡冊,慢慢細讀,忽聞一聲輕喚,他略撩起窗簾,一張清秀的面容落入眼中。
“裴兄。”
喚他之人,正是裴清。
世家出行的車馬之上,均會掛又名牌,車廂則繪有家族特有的紋飾,故而就算見不到人,憑著馬車或多或少也可猜出車中之人的身份。
“不知阿挽何時到的建康,竟瞞得這般嚴實。”裴清一臉燦笑,對崔莞,他是真心交好,當初在臨淄匆匆而別,多有遺憾,此次接到邀帖,得知故友到了建康,心中豈會不悅?
王樊笑了笑,卻未接話,他也想得知,崔挽究竟是如何無聲無息的抵達建康,又悄然備下了這般盛大的宴席。
需知,那一輛輛華貴馬車中坐著的,可絕非一般的世家子啊!
☆、第二百三十章 故人相聚繪心園(中)
玄武湖畔,長堤岸邊,一輛輛華車的到來,劃破了隆冬的清冷蕭肅。
“繪心園。”王樊下了馬車,一抬眼便望見高懸於兩扇緊閉朱門上的長匾,凝重樸拙的三個大字,一別時下酣暢瀟灑,筆墨臻微入妙,渾然天成,透出一股返璞歸真的韻味。
移眼看向右下的落名,非但裴清等人,便是王樊的面色均微微一變。
勻子。
那匾上的提名,竟是勻子親筆所書!
到訪的世家子們面面相覷,他們大多在開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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