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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郎的為人,定不會,也無必要行此一事,唯獨那個喜怒無常的貴人,最為可能做出這等事。
果然……崔莞緩緩合上手中的木盒,嘴角勾起一絲淡笑。
凝雪霜。
馬車上才令她解去掩容之物,文士又送來凝雪霜,這其中,還需多言麼?
不過,按照那貴人的行事做派,崔莞心中隱隱有了一絲把握。
他不會輕易要了她性命。
至少在達成某種計謀之前,不會。
故而,方才對那文士的舉止,便是她的試探。
她需得探出,貴人的底線,而後才能從中尋出破局之路。
崔莞閉了閉眼,斂下外露的心緒,而後收好木盒,喚了老趙一聲便輕巧的下了馬車。
此處離秦氏別院已不遠了,緩步慢行,也不過一刻鐘。
崔莞取出三片金葉子,放入老趙手中,清聲說道:“多謝趙叔方才的幫襯。”
看著手中燦燦的金葉子,老趙漲紅了臉,連連搖頭,“舉手之勞,當不得這麼重的禮。”說著他便要將金葉子還予崔莞。
崔莞往後一退,避開了老趙,她抬眸輕笑,“於趙叔來說不過舉手之勞,對阿莞來說,卻是臨危一助,故而趙叔可問心無愧,且說不準,將來阿莞仍有需趙叔出手相助之時。”
老趙性情雖憨厚,但為人並不愚鈍,豈會聽不出崔莞話中之意?
他怔怔的望著眼前一身華服,清貴高雅的小姑子,眼底浮起一抹激動,緊緊攥住金葉子,叉手給崔莞深深的作了一揖,沉聲道:“若小姑子不嫌棄,老趙願聽從差遣。”
站在老趙身後的阿梁雖有些不明,可看見自家夫君行了禮,也急急忙忙跟著一福。
“趙叔不必多禮。”崔莞忙將老趙扶起,待他心緒平靜一些,方繼續徐徐說道:“承蒙趙叔信託,然,有些話阿莞不得不在此說清楚。”
“姑子請講。”老趙面色沉著,垂手恭聽。
崔莞頷首,斂了唇角邊的笑容,認真的說道:“阿莞在雍城的時日不會太長,許是用不了幾日便會離開,而在此之前,需要有人先一步前往下一個都城早做安置。”
她說得極慢,幾乎是一字一句,隱在帷帽中的眼眸始終看著老趙的臉龐,因而並未遺漏那縷一閃而逝的猶豫。
若可選擇,誰願背井離鄉?莫說世代居住在此的庶民,便是喜好**山水計程車族,亦會在怠倦時不惜千里迢迢,歸於家中,非就近而居。
“索性還有一些時日,趙叔不必急著作答,待仔細與阿嬸商討後,再做定奪也不遲,三日後清晨,阿莞在此等候趙叔。”
說罷,崔莞盈盈轉身,信步離去。
她雖急需人手,卻也不會強迫他人隨她一同四處漂泊。
再者她所需的是完全的忠心,而非一時興起的衝動。
多一些時日,不但是給老趙考慮,亦是能讓她從容觀測與安排。
看著崔莞漸行漸遠的身影,老趙臉上一片臊熱,他張了張口,最終還是沒有喚出聲,只好悶悶與阿梁一同驅車返家。
☆、第九十二章 一曲絃斷為知音(上)
崔莞沿著青石道施施然的朝秦氏別院渡步而去,卻不知鄰近的另一條青石道上,一輛青篷馬車正靜靜的停在平坦的道路中間,那名中年文士垂首弓腰,口角輕蠕,臉龐上的神情時而氣怒,時而錚錚。
少頃,待他微微張合的嘴角一抿,略垂的頭顱又低了幾分,眼觀鼻,鼻觀心,一動不動的立在原處。
馬車中,華貴難言的男子,眯起一雙動人心魄的桃花眼,饒有興致的盯著中年文士烏漆漆的後腦勺,似在回味那番述言,又似透過那文士,追溯方才崔莞那抹顧盼之姿。
霎時間,除去偶爾一兩聲銀鈴輕嚀,四周一片沉靜。
雖無法目睹男子的神態,然,後腦勺處隱隱透出的冰涼,讓那中年文士心頭忍不住劇烈跳動。
他的一番言辭,說得不差,可添枝增葉之處亦不少,此情此景,心中難免虛虛。
良久,就在中年文士站到兩股輕顫時,車中的男子突然勾起薄唇,低低笑了兩聲,“有趣,真是有趣……”
這小姑子,是在試探,亦是在向他表態啊!
她在說,她不喜隨波逐流,不喜被人算計掌控,無論那人是誰,有何等尊貴的身份。
他斂回清冷的目光,修長的指尖在溫潤的白玉酒樽杭來回划動,長長的眼睫下,一雙深潭般的眸子漸漸漫起一圈若有似無的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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